加一些药草,可以缓解头痛。”
陈温玉有些意外,笑道:“你还懂这个?”
“不懂,只是小时候母亲会头痛,所以知道一些。”王行止小声答。
这孩子很安静,局促紧张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习惯于隐没在人群角落里的安静。混迹在人群里,悄无声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所以一旦将他放置在这样避无可避的环境里,他的一点小小的动作都会被放大。
比如,他那快垂到地上的脑袋。
“地上没有金子。”陈温玉忽然说了一句。
王行止愣了愣,呆呆地抬起头,就听陈温玉笑了,笑声颇为愉悦。
守在屏风外的仁果也没忍住悄悄弯了嘴角。
王行止这才反应过来公主是在调笑他,局促得脸都红了,想低头,却又想到她刚才那句话,只好硬着头皮又把头抬了起来。
本以为长公主无聊,或许要跟他再聊一会儿,却没成想,接着就听长公主开口:“今天就到这里吧,早点回家吧。”
没想到结束得这么猝不及防,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公主这么快就让他走,应该是没选上的吧?
他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动作轻快地朝陈温玉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出了水榭。
仁果看着他一脚迈出水榭,连台阶都没踩的急切模样,忍不住嘟囔:“这么着急吗?”
原以为终于能松口气了,却没想到唱晚阁又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陈温玉一开始看见那人进来,只以为是皇帝临时又给她塞了个人,虽然身影看着有些眼熟,但是也没多想,直到那人开口。
“臣,陆氏陆洄,拜见公主。”
陈温玉瞬间就站起来了,她皱着眉走出屏风,看着还未来得及换下官服的陆洄,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陈温玉还是不太想戳破他的心思,“我这里刚结束,你随我一起回公主府吧。”
“公主。”陆洄打断她,“臣是来参选驸马的。”
傍晚的风吹进了唱晚阁,吹动着水榭轻纱,也吹乱了陈温玉的心。
“陆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陈温玉正色道,“你不想要你的仕途了?”
陆洄看着她沉默,垂眸低声道:“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在满都城都是长公主择婿的消息中,每天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皇帝那天让他想清楚,他想了,只是越想越觉得此局难解。
皇帝故意戳破他的心思,甚至怂恿他尚公主,是存了以尚公主之名削弱世家权势的心,毕竟陆氏屹立阕都已久,位居四大世家之首。陆洄这一辈儿又只有他一个独子。
可一个家族的兴衰,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命运。
他肩上担着的,是陆氏宗族,几百上千口人的荣辱和未来。
可是谢鸿轩……同样只此一个。
他久思无解,备受煎熬,直到今天下值,见到了一个个出入长乐宫的世家子弟。
那些心术不正、歪瓜裂枣之人,怎能与他皓月明珠般的顾闵相配。
愤懑不甘之下,他走进了长乐宫,走进了唱晚阁。
可如今真正面对着谢鸿轩的时候,他却无法坚定地将心意完整地表述出来。
陆洄转身,望着水榭外,夜风吹皱的湖波,难过地说:“顾闵,我不想让你成亲。”
陈温玉没说什么,只是叹气道:“陆洄,你我永远都是挚友。世上已无谢鸿轩,也无谢顾闵。但陆洄和陈温玉,同样是此生挚友。”
顾闵,是谢鸿轩在二十岁时,给自己起的字。
“阿洄与我而言,是知音难寻。”陈温玉认真道,望着陆洄的眼神是真挚的,“无论我将来与谁成亲,与谁在一起,你在我这里终归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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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洄走了,他在唱晚阁与陈温玉无声静默了许久,直至离开也没再提过选驸马的事。
终于了结了这摊事的陈温玉觉得,这简直比她年少时读一天书还要累。
她带着两个小侍女走在御花园的湖边,深吸了一口湖边的微风,闻到了远处飘来的桃花香,笑道:“这宫里的景致的确是世间无二,花香浓郁纯正,闻着叫人心情放松了不少。”
只是这心情刚放松了没半刻,就迎面撞见了个急匆匆的宫人,险些将陈温玉撞到湖里去。
仁果见状立马凶了起来:“你怎么看路的?没看到长公主在这儿吗?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那宫人吓坏了,跪趴在地上,哆嗦着说:“臣,臣是着急去太医院,太子妃临盆了!”
女人生孩子是大事,耽误不得,陈温玉没有计较,赶紧把人放走了。
只是想了想,自己现在还没出宫,又刚巧赶上了这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