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没念过几年,骨子里的野蛮倒是被展露的淋漓尽致。
片刻之后,她心领神会微笑着站起来,“民国新社会没有了青楼楚馆,将军要美人,这恐怕要难为我,不过,我费心帮您打听打听就是了,不知道将军喜欢什么样的?”
陈绍庆从吴伯手里接过一块温水帕子,在俊朗的脸上随意抹了几下,然后扔进了水盆里,他顺势端起桌上的一盏咖啡,眯着眼认真考虑了起来。
宋思冷耐心等着答案,就见陈绍庆放下咖啡,手臂攀上她的腰,轻微用力便让自己站起来跌进他怀里。她今日穿着粉色旗袍,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胳膊,胸部撑起一个不小的弧度,隔着上好的布料抵在他胸膛。
陈绍庆的手掌摩挲着往下滑,忽然被一团光滑的柔荑握住了手指,宋思冷扣住他不安分的手掌,含笑起身离开,“将军,我是暮年的未婚妻,这恐怕不是对弟妹该做的事。”
“弟妹?”陈绍庆抬手摸上她的鬓角,“宋小姐入我梅园,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么,好一个弟妹。”
这个说辞并未真正唬住他,宋思冷笑而不语,陈绍庆终于回归了正题,他扫了一眼桌上的票子,在提到迟小秋的时候脸色陡然一沉,“那个戏子公然刺杀党国军官,我不把人送到兆铭手里就已经是格外开恩,至于放了他,我绍某人向来睚眦必报。”
迟小秋在梅苑还能留着一条命,说不定哪天陈绍庆心情好时想起来这个人,到时候若有人从中周旋,或许能有线生机,可要到了特务处,却只有死路一条。
得到了个具体的答案,知道这兵痞子还在气头上,宋思冷只好作罢。
她双手整理了下旗袍,准备就这么走,陈绍庆出声,“宋家与陈家联姻是必然,不过你二哥想娶亦舒没多大希望,至于你,与其考虑陈暮年不如考虑我,我手里的兵比他学堂里念的三瓜两枣的外文值钱。”
宋思冷笑了,作势插科打诨,“军长说什么呢,女人不外乎嫁人生子,找夫家也要找个声誉好的,您这三天两头的上报纸......再者说,我要您的兵权有什么用,我又不上战场。”
陈绍庆的神色却不像在开玩笑,他蹙了眉,只留下一句你好好考虑便上了楼。宋思冷露出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像是避瘟神似的离开了这里。
她出了梅园别墅,回了陈家公馆,这才想到宋绿章早上跟她说的话。宋绿章的行李全都不在了,洋房和花园里也瞧不见身影,宋思冷招来丫鬟过来打听,“你们可知太太去哪了?”
“太太和二公子早上便离开了,对了,这是宋太太托我给小姐留的信。”丫鬟们七嘴八舌地回答,有一位梳着双发髻的小丫头递过来一页信纸。
信里的内容是宋绿章让她在中央大学念书的时候想办法让陈暮年爱上自己,确保宋家和陈家的联姻能顺利完成,还说二哥和陈四小姐有缘无分,说陈家对陈四小姐严加看管,二哥很伤心,已打算回上海。
宋思冷看着手里这张薄薄的纸,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母亲放任她活了二十年,终于想起来女儿的用处了,不知道父亲是否也这样觉得。商政联姻真的有那么重要么,若是国家没了,通商口岸成了日本军队合法进出的通道,那宋家做的船运生意,跟卖国贼又有什么两样?
然而这个道理对于商人来说不可能懂,宋绿章和毕延天为了家里的产业能不计前嫌的和好,那么牺牲一个小女儿的幸福又有何难,宋思冷在长辈眼里一向没什么用处,精细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作出回报了。
她嘴角抿出一个笑,指甲上的丹寇越发衬的手指头肚白皙细嫩,手指轻轻一撕,那张信纸便出现一条长长的裂口,她从抽屉的火柴盒里摸出一根,手指并拢擦上了磷面,几秒钟便化为了灰烬。
“暮年少爷在中央大学可有女朋友?”宋思冷看着身后站着的小丫头,漫不经心的发问。
那丫头脸蛋红红的,摇摇头。
宋思冷让她下去了,晚间用饭的时候她向陈夫人提出搬出去住的想法,说是以后方便上下学,陈夫人没多想,让陈婉宁帮忙给她找房子。
中央大学有专供学生的宿舍,在南京,能念的起这所学校的,父母要么是国民党高官,要么是商界巨贾,要么祖上跟清廷沾了点关系,家里是半没落状态。这三者,只有最后一种会选择留宿,大多数学生是要住在洋楼,车接车送的。
宋思冷倒不担心找不到房子,陈婉宁却比她上心,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陈绍庆要去武汉出任务的消息,打听到这段时间他家里的房子都空着。
陈婉宁特意过来告诉她,“绍庆哥的那处别墅是南京城数一数二的好房子,而且位置也清净,虽说离学校远了点,不是有司机嘛,楠茵姐,你要不要去住?那处的治安是极好的,堪比六合里。 ”六合里是国民党保密局办事处。
“还有别的房子么?”宋思冷对陈绍庆这三个字略微的抵触,更枉论住在他家里。
陈婉宁掰掰手指,细数起来,“有是有,但大多是弄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