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邬回翻白眼:“你老毛病疑心病又犯了吧?”
陈诉道:“我今日见死者杜秋娘房中一套首饰完好只独独少了一根长簪,此其一也。”
邬回打断他:“说不定是早早丢了呢。”
陈诉摇头:“这套头面应该是陪嫁之物,不说价值连城,也是价格不菲了。一套头面若是少了这一根簪子,不说顷刻贬值,杜小姐这样的大家千金肯定也是不会留的了。”
其实还有一个道理,京城现在的流行风气,女子会送给心上人一根长簪,意为长簪绾君心。他尚公主后没有收到过这些了,中状元后收到的却是不少,几乎都能开个二手首饰铺了。
邬回自傲京城第一美男子,居然对这些事知之甚少。
陈诉心里想,多半是他平日里嘴毒多舌阴阳怪气的缘故。
邬回还在嘲笑他:“你对女人的事倒是懂得很。”
陈诉心道废话,她其实就是个女人啊。
谁能想得到,风华绝代的状元郎,才貌双全的驸马爷,其实是个女人。这事其实也简单的很,或者就是再俗套一个女扮男装科举考试的故事。现在的驸马爷陈诉,原名周望舒。
周望舒的家乡因为天灾,先是洪水又是瘟疫,人都死的所剩无几。她在逃荒的路上遇到了小时候的伙伴陈诉,可惜真正的陈诉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病死后,无处可归周望舒借用了他的举人老爷身份进京赶考,没想到直接考上了状元。认识他们俩的人在那场饥荒中死的差不多了,周望舒还真的成功瞒天过海。
当上了状元郎,皇上和太后又看上了她的人才品貌,想让她做驸马。周望舒再沉稳机智,当年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这可真的藏不住了,周望舒私下里写了一首诗上呈公主。
“一辞拾翠碧江湄,贫守蓬茅但赋诗。自服蓝衫居郡掾,永抛鸾镜画蛾眉。立身卓尔青松操,挺志铿然白璧姿。千岁若容为坦腹,愿天速作变男儿。”①
安乐公主回赠两句诗。
“休言女子非英物,高台何必是丈夫。”
圣旨不改,仍旧下降。
周望舒一直很感激安乐公主的维护之情,虽然后来她回过味来,觉得公主这是为了更快乐的找面首。
言归正题,周望舒接着说:“若真如于荣所言,秋鹏应该烂醉如泥。那花娘几人也都说秋鹏的确是醉的不省人事才早早离去的。秋鹏一审问便和盘托出,但也只承认是醉中杀人,问他如何归家也一概不知。试问诸位,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人是如何能杀人的呢?我看过那伤口,显然是一剑毙命。”
陆晃道:“陈兄难道是怀疑于荣?”
周望舒道:“秋鹏和邓氏嫌疑也并未洗清。”
陆晃颔首,对周望舒又添几分欣赏:“陈兄高材,某自愧不如。”
周望舒连称不敢,又忧愁道:“只是如此,案情又扑朔迷离起来。青香住在外院,这府里上下竟然只有她一个仆人,于荣究竟有无进屋杀人,天知地知他知罢了。”
邬回冷哼道:“别又高材又不敢的了,李熟都把饭做好了,留着一张嘴等吃饭吧。”
众人才各归座,准备碗筷起来。
吴原夹了一筷子鸡肉,抓进一切机会想要与人为善(溜须拍马)“不知李兄弟是何官职,竟有这一番精妙厨艺。”
陆晃也赞:“本来是陆某想请诸位同聚,没成想倒是想烦扰了诸位,还牢累了李兄弟。”
邬回漫不经心回道:“李熟啊,大理寺七品仵作,一手刀工出神入化,专业对口。”
啪的一声,吴原的筷子掉了。
陆晃的脸也僵了一瞬。
邬回看他两人的神色,似笑非笑:“他家也算是大厨世家了,到李熟这代他转了行想当个仵作。不过也是,解剖鸡和解剖人,也差不了多少。”
吴原内心流泪,这可差的太多了。
符泰还是满面笑容:“两位大人觉得这鸡怎么样,这可是我们大理寺自己养的呢。”
陆晃心中已经想明白了,他吃的是鸡,又不是仵作手底下的尸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继而又恢复了温和笑容:“鲜美嫩滑,甚妙。”
符泰还是乐呵呵的:“陆大人看没看到刚才进院子的那群鸡,其中有一只特别漂亮的,是我特意从集市中买来的,我在一群小鸡崽中一眼就看中了他啊,特别漂亮,我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就叫小花。”符泰说起这只鸡越说越兴奋,还要下桌将宝贝小花抱来给陆晃吴原二人看看,是不是他所说的“天鸡之姿”。
陆晃心想大可不必,只能求救的望向周望舒。
周望舒回了个“我懂”的眼神。
周望舒还未说话,一直沉默的李熟倒是开了口解了围:“不用抱了,已经在这了?”
符泰:“???”那么大一个小花,他怎么可能看不到。
邬回不怀好意的笑:“这不就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