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荣身上有诸多疑点,可这世上哪有不漏风的墙呢?
寻到那处暗娼,花娘和她干妈早已经吓的哆哆嗦嗦,证实了当晚于荣所言属实。
按照律例,大夏官员不可狎妓,若有违反,轻则几十大杖,重则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邬回幸灾乐祸道:“这下子邓老夫人的凤凰儿又要拔毛变成鸡喽。”
头役也将宁荣和秋鹏的恩怨查了个底朝天,二人并不什么仇怨,反倒是如于荣所说,经常厮混在一处。
不过坊间传言,死去的杜秋娘和宁荣有点不清不楚的风声儿。
陈诉道:“证据确凿,再审秋鹏吧。”
秋鹏这软蛋还穿着宽袍大袖,锦衣华服。如果是忽略了他此时的鹌鹑样,倒也算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了。他一听这陈诉的话就面色发白的认过了罪,说自己那天晚上喝了太多,应该是醉中和杜秋娘发生矛盾,失手将她杀死。他睡了一宿醒来看到的就是杜秋娘早已经断气多时的惨状失声叫嚷惊动了邓氏。邓氏就主动提出要帮他顶罪,说自己会去自首,绝对不会妨碍到他的前程。
他哆哆嗦嗦的和老母一起清理完房间,还是邓氏反过来安慰他:“我的儿你怎么怕成了这个样子,为娘去衙门认下了罪名。杜氏是儿媳,我是婆母,三纲五常,父要子死,为人子的哪有不死的理。你就出去快活的吃酒,等这事一了,为娘的就给你张罗一门亲事,保管是比那杜氏貌美贤良的大家闺秀。到时候我儿有了娇妻辅助,又有岳父提点,前途不可限量啊。”
秋鹏被老母亲连声劝慰,换了一身衣服又去酒楼继续吃酒去了,那酒楼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居然也真的让他蒙混过去,并无人在意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邓氏等到天亮,便去开封府尹击鼓自首。
杀人本就是死罪,还以图混淆过去,让亲母代己受过。当今天子,以孝治国。于情于理,秋鹏都是难逃一死。
邬回笑道:“这下可不只是变成鸡了,还要清蒸红烧呢。”
陈诉道:“这邓氏母子,罔顾人命,无视法规。杀人包庇,还觉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实在是可悲可叹可恨啊。不过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真如于荣所言,秋鹏应该是烂醉于泥,连回家都要人送回,怎么还会有力气去杀人呢?
可花娘和干妈又都证实了于荣的话。
邬回道:“哪还有什么不对呀,我劝驸马你呀,还是少操心吧,免得劳累的年老色衰人老珠黄,公主抛夫另娶了。”
陈诉只觉好笑。邬回和公主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貌似当年陆太后还有意选他当自己的女婿。邬回记着他这“夺妻之仇”,时不时的总要吃些飞醋,刺他几句。
到了太阳将落之时,陆晃才带着吴原前来大理寺。
陆晃行色匆匆,却依旧衣裳一丝褶皱也无,发丝也未乱。他们世家子弟大概总是有些风度和脸面在身上的,邬回也像是一个时时刻刻都在在比美的公孔雀,一定要求自己仪貌整洁。
陆晃的小白脸上满是羞惭之色:“今日早朝,陛下留下问话,事毕府衙又琐事缠身,误了与陈大人之约,实在惭愧。”琐事是小陆大人带着二十几个人呼哧呼哧满京都跑了大半天,只为抓一个偷东西的小蟊贼。
陈诉拱手:“小事一桩,陆大人无需介怀。”
陆晃犹表歉意:“陈大人不追究,某却不能轻巧揭过。”他略顿了一顿“不如今天 ,就由陆某做东,请大理寺诸位同僚与观月轩一聚?”
陈诉推辞:“陆大人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观月轩是开封府有名的烧钱地方,陆晃不愧是世家公子,就一个“豪”。
符泰冒了出来,笑的见牙不见眼:“陆大人确实是太客气了,兄弟衙门分什么你我呢,不如今晚我们大理寺做东,我们这位李熟小兄弟可是厨艺世家的出身。陆大人和吴大人什么没见过,不如今天留在大理寺,尝尝新鲜玩意。”
陆晃本就仰慕陈诉状元风采,有心与他交好,也就顺水推舟“那陆某也就不推辞了,今晚就叨扰诸位了。”
也算是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除了李熟:我还是想去听月轩的。
也除了邬回:妈的本来都该下班了。
一进大理寺后宅,一群鸡迎面扑来。陆晃被吓得一蹦三步远。
吴原过来把鸡都吆喝走:“去去去。大人不要怕,这是鸡,不咬人的。”
陆晃:。。。。。。。
他没吃过鸡肉,还没见过鸡跑吗。
“我当然知道这是鸡,我又不怕这个,只是突然窜出来吓了一跳而已。”
然后陈诉和陆晃吴原在这探讨案情,一脸怨念的李熟被赶去厨房洗手作羹汤。
陆晃赞叹道:“这才不过一日,这案子就破了吗。陈大人不愧是状元郎,果然机敏过人。”
陈诉连连摆手:“陆大人过誉了,恐怕这案子还未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