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头颅的眼睛里还有光,她还有意识。嘴巴里面都是血,发出呜呜哑哑的声音。
舌头被面前这个男人割掉了。
司冬的身体突然发抖,我大概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男人闻言笑了,他的嘴角一勾,牵起了一个酒窝,“世人见我杀人的模样,要么吓的原地说不出话,要么急着逃跑,倒是没人问过我的名字。”
我握住司冬身侧的手,试图稳定他混杂着愤怒与恐惧的情绪,另一面,跟前面这人状似无谓的搭着话:“我今天上午遇到一个小孩,哦,应该说是个童鬼,问他名字的时候,能看出他很开心;想来,你也应该会开心。”
那个男人说:“确实。我叫宁宇,你不问我,可能再过几十年,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缓了缓,又继续说道:“我还有另一个名字,你们好像都叫我,鬼宿杀。”
尽管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但听到鬼宿杀三个字的时候,还是无法控制那半秒的惊恐。
“鬼宿杀,你是鬼宿杀!”
哪怕是半秒钟的惊慌无措,也被宁宇看在眼里:“还以为你不怕呢,不过你装的倒是挺淡定。”
鬼宿杀是当世最凶恶的三大“入魔者”之首,传闻他入魔已有百年,杀了无数的不死者,境界早就达到末世,与他对上,任何不死者都没有活路。
“不死者们都说鬼宿杀长的凶神恶煞,没想到是个英俊的男人。”
我故意不搭他的茬,这个时候,把节奏带到自己这边才是正解。
宁宇点了点头:“谢谢夸奖,主要是见过我的都死了,没见过我的,大体觉得我长得像鬼面阎王。也差不多了,都是索命的嘛。”
我噗嗤笑出声:“没想到,你还是个话痨。”
他点点头,然后眼睛慢慢眯起来:“就到这吧。虽然跟你聊天很愉快,但你也知道不死者如今是越杀越少,能一次抓到三个,我已经几十年没有这样的经历了。”
我无视他走近的步伐,支着脑袋问:“你为什么能看出来常人和不死者?你手里这个女孩才十来岁,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死者。”
宁宇:“唔,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这是入魔者的秘密,你如果成为入魔者,自然就知道了……可惜,你好像没机会了。”
他确实并没给我机会,刚说完这话,他就将女孩的头颅扔在地上。女孩滚到我们这边的桌脚边,眼睛里的光还没有散,她想说什么,但我实在听不清楚。
我也没时间去分辨她发出的各种声音,因为宁宇已经越来愈近。
他的步子不徐不疾,步伐依然轻,我却感觉每一步都狠狠踩在我和司冬的命门之上。
司冬:“别过来!”
司冬想要站起来,但是他根本没恢复力气,连一成都没有。
最后他放弃了,凑到我耳边:“阿席,我跟他拼了,一会我拖住他,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别回头。”
“不行。”我说。
然后我从桌子上站起来,立于高处,俯视着宁宇。
“鬼宿杀,我和你做个交易。”
宁宇似乎来了兴致,他并不介意仰视着我,笑容更加玩味起来。
“哦?要拿什么跟我换你们两条命?”
“是三条命。”
宁宇看向脚边的女孩:“她已经死了啊,脑袋都被我卸下来了。”
我蹲下来,和宁宇面对面:“她的身体呢,今晚给她拼好,就来得及。”
宁宇只是微笑看着我,他的眼睛弯弯的,笑起来的脸格外对称,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我说:“他们两个对你都没用了,全都是活死人,你就算肢解他们,你的能量也不会增强。”
宁宇不再说话,他似乎很享受猎物慌张的表情,越到近处,步子踩的越慢。
我并没有放弃:“你从来不好奇,入魔者是什么吗?为什么不死者一直活着,而一旦入了魔就必须不停的杀戮?”
宁宇终于停在原地,我前方一尺处。我甚至能听到他说话间浮躁的呼吸声,“时间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杀人之前的事情了;我只记得,在我杀了第一个人之后,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饥饿。只有同伴的鲜血能满足我。”
宁宇的声音越发激动,有点人来疯,“也许我曾经是个好人,但是谁在乎呢,反正我不在乎;你不知道,入魔之后有多令人兴奋,每次我血脉喷张杀过人,都感觉自己又新生了一次,能量充斥全身,那会让你认为自己就是这天上天下的主宰!”
“我给你看样东西,说不定也能让你有同样的错觉。”我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符纸,在上面画了一个符,这个符,连司冬都没见过。
宁宇:“画符对我没用,我又不是鬼。”
我画的是擎巨刹,能召唤出百里之内最凶残的恶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