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府里窝不住一整个冬月。三天两头往太保府和东宫跑。不是看哥哥就是望姐姐。甚至还和三弟一起逛了趟钦天监,在宫烺的指点下拜了福禄寿三星。世子无奈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不能安生几天?” 我冷哼:“我安生,你就不安生了,才不要呢!” 宫烺笑道:“非幻也有这样黏人的一面。” 我不满道:“你都把我弟弟拐跑了,不许你再叫世子表字!你俩有那么亲厚么?” 宫烺好笑:“我和你二哥是同年,又大着非幻一点,原是随着你二哥叫惯的。” 我道:“那成什么样子?你难道不应该随着三弟叫‘姐夫’吗?” 宫烺一噎,三弟在一旁红了脸,扯我衣袖:“二......二姐姐!” 宫烺缓缓点头,从善如流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二姐说得很是!” 我白他一眼,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与他看:是一对儿阴阳玲珑佩。世子送我的晴水对玉我俩婚后就戴起来了。我觉得对玉意思很不错,所以特地找人为三弟他们做了一对儿能合能分的阴阳玲珑佩。我道:“你两个虽不能成亲,但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要表点心意。” 宫烺诧异,三弟又红了眼睛。我将他搂在怀里:“之宽,若有委屈,不必避忌!只管告诉二哥或者姐姐。”我瞟宫烺一眼:“想来宫大人是知道二哥的关刀和姐夫的缨枪的。” 宫烺笑笑,拉过三弟的手不言语。三弟惊道:“二哥也知道?” 我告诉他:“家里除了姐姐大约不知道,大哥在边关以外,都是知道的。” 宫烺惊讶:“那我是不是应该上门拜会太保大人?”我轻哼:“你自己看着办。” 我对三弟说:“姐姐要走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世子惊呼:“你要到哪里去?” 我蹙眉看着这个傻子:“不是你说过几天就要带我南下的吗?” 世子后知后觉道:“哦!你说这个啊!” “不然呢?”我实在没眼看他犯傻的样子,继续对三弟说:“要是再有‘小江女’的事儿,我可饶不了他!” 三弟点头,宫烺苦笑道:“要是没有遇上之宽,我说不定真就娶了那女子养在家里了。但是,既然相遇......”他看着三弟道:“我此生必不相负。有他在身边,于愿足矣!” 我和世子离开了钦天监,世子问我:“之思拜三星,是要为家人添寿福吗?” 我看他一眼,嬉笑道:“为这天下的苍生添福、添寿、添禄。” 世子笑道:“你可真是贪心啊!也不怕星君责怪?” 我说:“小事哪敢烦劳星君们?就得是这种除了星君,别人做不到的大事才值得一拜!” 世子忍俊不禁:“你惯有许多歪理邪说!”顿一顿又道:“你就是这般特别。” 我不接话,转而笑他:“你在宫烺面前犯什么傻?你以为我要去哪?” 世子叹口气,揽过我的腰:“我总是心有余悸,怕你忽然离我而去!” 我悄悄把手塞给他:“我似星辰君似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世子停下,我俩看着漫天繁星,相视而笑。 既要远行,世子便请季太医,将我的药制成了丸剂,方便携带和服用。我们带了一个月的剂量,打算下南方游玩一圈,赶在年节之前回来。香绢香绸替我们打点了行装,绿意碧情与我们同行。 择个吉日,我们驾着车马,向往着南方的暖冬出发。我原是坐不住的性子,在马车里身上虽暖,又怎及与世子并辔而行心暖?我们说说笑笑,穿洲过府。渡了江河,虽是冬日,却觉似有春意融融。行至梅花一小镇,云影花光共徘徊,望去茫茫香雪海。 京中虽有梅花园,又哪有漫山遍野的梅林震撼?我喜极,央求世子在镇上逗留几天。世子去办,我便带着绿意碧情,在一桥畔的茶馆中闲坐等待。那小镇,离江河不远,镇上水流环绕,地势较南侧的梅山要略高。坐在茶馆二层,倒是个赏梅的好视角。 我与绿意碧情饮着茶,听着楼下乡人软糯糯的方话。我笑问绿意:“你可听得懂他们在讲些什么?”绿意笑道:“南方‘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奴婢也不是都能听懂。” 我听了大感有趣:“也不知道世子办事,能不能顺利,应该叫他带了你去!” 绿意说:“客店做的原是往来生意,哪能听不懂世子的官话?” 正说着,就见楼下嘈杂声起,我们都忍不住起身,趴在栏杆上向外望去。却原来正是世子。不知怎地,将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打倒在地,倒是获得一片彩声。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