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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月,桑云岫在门中各处都留下了到处闲逛的身影,独独没去了玄所在的山峰。

日头高照,暖阳熙和。

她脸上罩着一只青箬笠,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不出意外,等来了满面焦急的岑鹤。

想必,这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着修炼的六师兄,终于得知了近日宗门内,已传得沸沸扬扬一事。

——宗门之中最高修为的尊者了玄,是一位灵脉者。

这是迄今为止,第一个被发现的男性灵脉者,颠覆了以往灵脉者皆为女性的观点。宗门上下震荡不已,只是无一人敢向了玄求证。

岑鹤得知消息后,怔住良久。

他又不笨,只要稍一联想,便能明白桑云岫那日是为何会差点被暴怒的师尊了玄杀死。

这个秘密,了玄藏了数百年。

开门的人是假扮为结丹期弟子的犴绥,开门一瞬间,二人看见彼此,目光同时冷下去。

岑鹤顿了一下,径直越过犴绥,走进院中。

他看着随着躺椅摇摇晃晃晒太阳的桑云岫,沉默片刻,问道:“小师妹,外面流传的关于师尊的消息,是不是你……”

问到一半,岑鹤消声,竟突然不想知道答案。

笑声从青箬笠下传出,桑云岫脚尖点地,摇椅停下来,她朝着岑鹤的方向侧了侧脸,好似透过一只竹笠,在看他。

“是我传出去的。”

她的嗓音带着愉悦,和潜藏的破坏力,意有所指:“六师兄不知道吧,咱们一门,除了四师姐五师姐和我,还有一位灵脉者呢?”

她嗔道:“你说这有什么好藏的?师尊也真是……”

岑鹤面色肃冷,一对眉毛拧成纠结的一头乱绪,他摇了一下头,眸光不算坚定,却还是出口劝道:“小师妹,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在背后传师尊的……谣言。”

了玄一日未就此事做出公开的回应,桑云岫的话得不到佐证,就只能是一个谣言。

岑鹤也更愿意相信这是小师妹因为生师尊的气,而胡编乱造出来的。

他的心中很是不解,为什么往日里乖巧听话的小师妹,如今竟变成了一把刺向师尊的刀。

岑鹤越想越气,忍不住质问道:“你的规矩呢?你的修养呢?你的尊师重道呢?”

桑云岫不急不恼,慢慢坐起身。

她抬手接住往下滑落的青箬笠,往旁边一递,犴绥立刻接了过去。

桑云岫的眼睛很亮,清澈如流动的山泉,不似岑鹤,晦暗、犹疑、急躁,全在一双暗淡的眼睛里。

她安之若素地吃点心喝茶,望了一眼天色,又快到了玄处理杂事的时辰。

连岑鹤都知道了的事情,没道理了玄还没耳闻,桑云岫拍掉掌心里的碎屑,道:“六师兄,马上你就能知道我说的,究竟是不是谣言。”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了玄的传音蝶来了。

桑云岫乘上岑鹤的剑,把玩着一并带上来的青箬笠,看疾驰而过的风将它吹成各种形状。

刚一落地,岑鹤便被一股灵力送离山峰,独留下桑云岫一人立在了玄门前。

她勾了勾嘴角,推门而入,迎面便是能将人碾压成骨头渣滓的威压。

了玄的案前未有一本书卷,砚台干涸,屋内门窗紧闭,气息凝滞。

他独坐高台,满面阴翳地专等着她。

桑云岫倚着门框,笑嘻嘻地打招呼:“多日不见,师尊功力又上一层,可喜可贺啊。”

“唉,只可惜,”她摇了一下头,不怕死地继续说道,“离突破大乘境仍很遥远。”

了玄双眸暗沉,像观察一只找死的蝼蚁一样,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桑云岫。

“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了玄冷然开口,嗓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回来,如青铜晨钟,余音不绝,嗡鸣在桑云岫的耳道内。

不过须臾,她的七窍皆是一阵刺痛,血腥味传出,鲜血划过她的头脸,坠落地面。

神魂的力量蠢蠢欲动,想要回击,桑云岫却觉得还不是时候。

她顶着一脸血色,灿烂地笑道:“师尊,杀心可是会影响修行的,您悠着点儿。”

了玄眸光一厉,威压更重。

桑云岫的嘴角再次露出一线鲜血,她浑然不觉,道:“前些日子,弟子忧心师尊困在大乘境日久,恐无法更进一步。”

“于是,私下给师尊算了一卦。”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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