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桑云岫是在自己房间。 她昏迷了,所以没有即时使用神魂的力量疗伤。 嘴巴里还残留着灵丹的味道,看来,了玄最后还是放过了她。 屋子里黑漆漆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不知道岑鹤离开多久了,也不知道犴绥去了哪里。 她放开力量疗伤,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 梦里被一只大狗压得喘不过气,看它撒欢似的摇尾巴,湿润的狗鼻子嗅来嗅去。 桑云岫睁开眼,不意外地见到犴绥一双冒着绿光的狗眼睛。 他正在舔她的眼睫毛,兴奋地头发都立起来,见桑云岫醒了,嘴角咧到天上去,露出一个极度讨好的笑容。 唇齿间又多了一股魔果的味道,这家伙又出去抢魔果了。 桑云岫本来伸出去,打算推开犴绥的手又收了回来。她挂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捏住他的后颈,自然界野兽压制幼崽的姿势。 一瞬间,犴绥就老实了。 他失落地低下头,闷不做声,桑云岫仿佛都能看见他无力垂下的狗耳朵。 笑了一声,她手下的力道稍稍放松,好整以暇地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桑云岫当时可是把了玄给气疯了的,他也确实想弄死她,生死攸关时刻的危机感做不了假。 犴绥不情不愿地往旁边一指,床头木柜之上,一只小而陌生的瓶子摆在那里,瓶口的塞子倒放在案上,能看出瓶子已经空了。 “一个元婴弟子送你回来的,还给你喂了灵丹。” 顿了一下,他的嗓音更加委屈:“你不许我出现在他们面前,我就躲出去了。” 这个元婴弟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岑鹤。 犴绥作为一只魔,天生的魔物,对人类的排斥与对立,均发自本能,除了桑云岫,他根本不稀得记住其他人的名字,宗门众人在他的眼里也只有修为高低之分。 所以,这个描述,桑云岫并不意外。 她甚至好脾气地哄道:“下一次,这位元婴弟子再来找我的时候,你可以不用躲着了。” 犴绥眼睛一亮,又要往前凑,被桑云岫提溜着后颈退了回去。 她补充道:“不过,你得扮作宗门弟子的样子才行,上回外出时,你用的那位结丹期弟子的身份就不错。” 犴绥曾经假扮的这个身份,既在岑鹤面前露过脸,又与他并不熟悉,尺度刚刚好。 于是,就在第二天,岑鹤前来看望桑云岫时,犴绥像一个主人似的,熟练地使用桑云岫屋子里的各种物件,招待岑鹤。 不过,即使是在招待客人的过程中,犴绥的一双眼睛,也没有丝毫目光分给岑鹤,而是一直停留在桑云岫的身上。 只要桑云岫有活动,哪怕伸伸手动动脚,他都跟着做一遍。 如影随形的顶级痴汉形象,就这么立住了。 岑鹤对犴绥果然还有印象。 宗门弟子修身修德,很少有人骂‘说什么屁话’一类不雅之语,特别当时还是对着宗门中受人尊敬的大师兄白岈骂出口的。 岑鹤眼睛不瞎,心也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位弟子与小师妹之间默契、亲密,互动熟稔,仿佛已经认识很久的模样。 他低眼,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好似有东西堵在胸口。 岑鹤甚至想,是不是今日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导致经脉堵塞。 “六师兄?六师兄!”桑云岫唤回出神的岑鹤,问道,“昨日你是怎么将我带回来的?” 她实在好奇,了玄是如何停手的。 岑鹤摇了摇头,不赞同地望了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态度中的不恭敬,他的语调自动切换道教训人的口吻。 “你昏迷之后,师尊当即就把威压收起来了。小师妹……” 岑鹤看了看旁边坐着跟一座山似的,隔在他与桑云岫中间的犴绥。 忍了忍,没有明说,只是严肃道:“你别再胡闹,气师尊了。” 桑云岫不置可否。 岑鹤对她一向严厉惯了,许是被安排教她的时间太多,两人之间的相处比起同辈的师兄妹,更像师生。 不过,哪怕岑鹤的样子再是肃正,语气再是严重,桑云岫如今,都是一点不过心。 她径自捧起茶杯,安适地小口啜饮。 过了一会儿,像是忽然想起来,她拍了一下手:“对了,六师兄,我这儿得了一颗魔果,你帮我看看里面的魔气除干净没有,我想拿去送给五师姐。” 她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