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就无法随时间散去。实花静默地看着那熟悉的眉眼,许久许久,才泄了气一样别开脸,倍感荒谬地苦笑了一声,将手搭在了太刀上。
“我不是来和你打的。”夏油杰解释。
“哈?”实花难以理解地撇了他一眼——没感觉到杀意,她松下手……毕竟要是打起来,很难保证周围的居民不受牵连。
这个人,自新宿一别,至今已经消失了整整九年,要不是今日这一见,实花都要当他已经放弃那荒唐的理想,隐姓埋名一辈子了。
不过,现在看来,那是不可能的了。
实花轻轻一按,太刀退回鞘中,发出“哒”的轻响,“既然这样,我还有事要忙,你请便。”
说完,她转身离开,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夏油杰悠悠抱怨道:“还真冷漠啊,我以为这么久不见,我们能叙叙旧。”
谁要和你叙旧了?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令实花的表情管理失控了短暂的一秒,她停下脚步,没回头:“不和你动手是因为周边还有居民,而且我暂时不想毁了这里。”
夏油杰扬声道:“啊,要照顾那群猴子的感受,你变体贴了不少呢,我还以为就算我毁了这片区域,你也可以当没看见。”
实花:“……”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才刚见五条悟被高层威胁,这会儿就轮到她啦?
实花微微转过头,笑了:“要不你试试看?”
她这笑容可谓是春风和煦……夏油杰怔愣了下,没别的,他从这个表情品出了,自己要是真那么干,就会被实花从南追杀到北的事实。
夏油杰只好缓下语气,“算了,我也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
鬼信。
实花轻轻哼了一声,重新向前走去,不多时,她便听见身后脚步声起,夏油杰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尾随在她身后。
附近没有足够空旷且不会被人发现的场地,实花放弃了将他引去无人处的想法。特地绕开了平岛所在的位置,她来到了藤井一家的门牌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平岛的意思很简单,藤井夫妇都有问题,这条情报来源于乐岩寺,信息末尾还附了一条视频。
实花点开看了,是一个不起眼的街角,一名小男孩正在被夫妇两人暴打,一名路过的社区义工上前阻止。
那名社区义工在两个星期后自十六层高楼上坠下,当场死亡。
“自相残杀,还真是猴子们的风格啊。”夏油杰凑上前来,一副旁观者的嘲讽姿态。
实花看了眼他的表情,有些许烦躁地想:要不还是动手吧?
不行。
她冷笑了两声,抬手按了下门铃——无人应。
又按了下,依旧无人回应,夏油杰揣着手,做旁观姿态,实花没看他,在第三次都无人应后,她伸出手,直接破坏了门锁,推门而入。
入眼的是满墙斑驳的残秽。
形似火灾内被困者留下的手印,从玄关处延伸到二楼,并且,皆出自一个人。
而该有的生活用品已经被清空了,地板上落了一层灰,看样子这间房子已经空置有一个星期了。
搬走了?不对。
实花轻轻嗅了嗅,发现这屋内的空气居然有特地净化过的痕迹,一丝一毫属于家庭生活的气味都没有留下。
整个房间,就像是已经许久无人入住的荒宅,但明明,在个把星期前,还有人在此活动。
实花出了房门,夏油杰站在玄关外的地砖上,她视线一扫,注意到了院内刚冒了个头的杂草。
种种迹象无声地表明了此地的诡异,实花皱了下眉,便见夏油杰拿出了他随手携带的除臭喷雾,在自己身上来回喷了喷……还没喷完,就被实花伸手夺了过去。
不是这个牌子的。
她在心里比对了下房间内的味道,夏油杰则有几分莫名地看着她——房间里的气味已经消散得很淡了,他没有直接进去,自然闻不到。
所以,他只觉得实花抢了自己的除猴臭喷雾,因而有些不满。
实花一把把喷雾塞了回去,心想又讨厌猴又接近猴,夏油杰你不如去拿个矛盾文学奖。
她以为夏油杰会直接将除臭喷雾丢掉,毕竟他的厌恶都写在脸上了。
但是,没有。实花视线的余光里,夏油杰拿起除臭喷雾,给自己刚刚没照顾的地方喷了两下……正好玄关的电话响了,他便顺手往话筒上喷了喷,只用两根手指接了起来。
“你好?”
正打算来接电话的实花:“……”
迫不得已,她只能站在旁边听,对面估计是社区义工什么的,例行做一下关于小孩子生活状态的调查。
这一家估计收过不少举报,义工问题异常的多,一开始夏油杰还像模像样地敷衍了两句。
“有按时带小朋友去医院吗?”
夏油杰:“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