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
薛晓身为邱龄的好友,自然也知晓白若雅和林清石当年做的那些龌龊事,当即便忍不住破口怒骂这对狗男女竟然连邱龄的遗作都不肯放过。
当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而殷长聿见林时钰久久没有说话,不禁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林时钰,却发现林时钰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被她紧紧攥紧。
熨烫整齐的衣角被她死死捏在手心,常年握笔的指尖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发白,昳丽的面庞更是覆上一层冷意。
可即使心中再如何气愤,林时钰也还是强忍着怒火轻声问董为先:
“所以您的意思是,白若雅如果无法继续从其他人手中买下我妈妈的画,就会将目标转向这间画廊?”
董为先点点头:
“毕竟这件画廊才是小邱的毕生心血,之前因为是被你奶奶管着,她自然不敢轻易动手。
可是现在既然你已经将画廊的经营权收回自己手中,得到消息的白若雅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说着,董为先轻叹一声:
“你刚回国,在国内还没完全站稳脚跟,若是白若雅故意刁难,我担心你招架不住,所以才提议先将小邱的画卖给我,由我来妥善保管。
至于这些钱,就当是修缮画廊的资金也好——时钰,你意下如何?”
林时钰听后又是一阵沉默,董为先理解她的心情,也就在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她开口。
良久,林时钰松开攥紧的手,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董为先:
“多谢您的好意,但是这些画毕竟是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些遗作,是我和妈妈之间的联系。
所以我还是决定由我自己来保护,虽然我资历尚浅,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守住这间画廊。”
林时钰说完,忽然站起身朝董为先深深一鞠躬:
“很抱歉,但是我不得不拒绝您的请求,辛苦您多跑一趟了。”
“……唉。”
像是已经预想到了林时钰会这么说,董为先面上并没有露出惊讶或是不愉快的表情,他将目光移向另一旁的殷长聿:
“殷家小子,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你和时钰也算是一家人了,你不如也说说你的想法?”
林时钰一听,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殷长聿,眼里带着不自知的恳切。
殷长聿自然也明白林时钰的想法,他起身和林时钰并肩站着,对着董为先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董老,既然这是时钰的想法,我当然全力支持,而且时钰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她必须要独自去面对。
我想,如果邱女士还在,也会支持时钰。”
薛晓也赶紧摆明自己的立场:
“是呀,董老师,时钰毕竟是小龄的孩子,一定会好好守住这些画的。”
他们目标一致,董为先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看着眼前满眼坚决的林时钰,仿佛又见到了当年抱着画具跟在自己身后埋头学画的邱龄。
董为先忽然释然一笑,撑着拐杖缓缓站起身:
“也好也好,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就再好不过,我也不再强求了。
不过若是你实在撑不住,就把画全都送来我这吧,就当是最后一条退路。”
望着林时钰年轻的面孔,董为先由衷赞叹一句:
“你的天赋很好,比起你妈妈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小邱要是还在,一定会引以为傲。”
提起早逝的母亲,林时钰的鼻尖忽然涌上一阵酸涩感,她忍着眼角的泪意,弯腰再次向董为先一鞠躬:
“多谢董老当年对母亲的教导之恩!”
……
听了董为先的话,林时钰又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她如今的实力还不能撼动白若雅分毫,如果想要守住母亲的画作,当前最要紧的事便是在国内站稳脚跟。
她坐在殷长聿的车内望着飞速后退的街景,脑中飞速闪过无数计划。
殷长聿将林时钰送回公寓楼下时已经临近傍晚,橘黄的落日透过树荫在车前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他回头一看,林时钰似乎还没从沉思中回神,直愣愣地望着窗外的夕阳发呆。
殷长聿想了想,索性没有开口提醒林时钰,就这么陪着她在温暖的车内一起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林时钰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双眼,看着熟悉的公寓大门,这才猛地意识到原来已经到家了。
她连忙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朝殷长聿道谢:
“多谢,等有时间了再请你吃饭。”
殷长聿瞧她急急忙忙,甚至是手足无措的模样,嘴角悠悠勾起:
“没事,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好。”
目送殷长聿离开后,林时钰才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回公寓。
而此时柳沁初刚准备好今天的晚饭,见林时钰回来了便上前接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