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星默不作声收了碗,替朝暮暮理了理床褥。 朝暮暮许久没听到谭星的动静,唤了声:“谭星?” “我在。”谭星虽然能够做到对旁人视而不见,对于朝暮暮的声音却回应很快。 见朝暮暮喊谭星,正在争辩的卫行舟与刘剑二人消停下来,一齐看向朝暮暮。 朝暮暮能感觉出来他们可能都在看着自己,对着那么多双目光张了张口,觉得在这种情形下不方便问什么,只能作罢:“……没事。” 刘剑:“朝姑娘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应该没事了,”朝暮暮摇摇头,“倒是,作者大会那边……” 卫行舟忙道:“哎,那边没事,我帮你去看着。” “可以吗?”朝暮暮其实也没什么卖书的心思了,道,“你若有空,便麻烦你了。” 卫行舟摸摸她的脑袋,本想咧嘴一笑,有看见朝暮暮失焦的双眼,神情一僵。 他将声音提高了半个声调,好听起来轻松喜悦:“小事。” 卫行舟转身准备出门,路过在门口角落里的钱文生,弹了弹他的额头:“臭小子,老实点,最好早点交代解药。” 被捂住了耳朵和嘴巴的钱文生唔唔喊了两声。 朝暮暮:“可能要烦请几位回避一下,我想同钱文生说两句话。” 刘剑为难道:“这小子危险的很,朝姑娘单独与他待着……” 朝暮暮牵了牵嘴角:“他手脚被绑,再怎么危险也只是一介书生,不要紧的。” 谭星先应道:“好。” “哎,可是……”刘剑还要说什么,谭星已经将他半推了出去。 谭星走前还顺手将钱文生耳朵上的布给取了下来。 “朝姑娘,我们就在门口哈。”刘剑朝阿左阿右也招招手,“你们也出来吧。” 阿左阿右有些为难地挪了半步。 刘剑:“没事,我这次来也是奉大人之托将你们也带回去的,大人他已经答……哎,反正朝姑娘不会再有遇刺危险。” 阿左阿右这才放心地跟着出去了。 屋内剩下朝暮暮与钱文生二人。钱文生紧紧盯着朝暮暮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她看穿什么似的。 朝暮暮神色平和:“只有我们,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钱文生没吭声。 “我当初也才六七岁,背着半岁的你上山砍柴,烧水做饭。”朝暮暮闭上眼,似乎是在回忆,“从小,我们的关系不算特别好,但也绝对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你是受了谁的指使?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唔唔。” 朝暮暮意识到他嘴巴还被塞着纱布,起身跟随着记忆一点点摸索过去。 看不清晰的世界叫人充满了无力感,朝暮暮只能通过分辨物体的动静来找到钱文生的方向。 她走得很慢,却还是总被挡着、被拌到,小小一段路就走出了些汗。 “噗……”钱文生嘴中的纱布被取出,当即笑道,“姐姐,这十年,别来无恙。” “现在你算是正式与我打招呼?”朝暮暮自嘲般笑了笑,“你从前性格内敛,现在倒是很不一样。” “我没变,姐姐。”钱文生冷冷道,“倒是姐姐,朝家出事后便断了与我们的联系……呵,找到了也不愿与我们相认,倒是愿意与这些男人厮混在一起。” 朝暮暮懒得反驳,问道:“你与父亲母亲……什么时候来婺镇的?” “半年前。”钱文生的声调比平日里高些,越说神情越狠厉,“半年前,我们收不到救济,也并未租田,差点饿死在家中!是母亲把……” 他说到这,突然停住了,朝暮暮还在等着他的下文,等了一会才意识到他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朝暮暮:“母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姐姐这双眼睛,倒是生得真漂亮。”钱文生突然没头没尾道,“倒是姐姐勾引那么多男人,还没选好怎么嫁?” 朝暮暮被他气笑了,也顺着他的思路道:“说这个干什么,难不成让我嫁不出去是你的目的?” 钱文生动了动嘴唇,眼神却死死盯着朝暮暮的脸,嘴里说的话却不明不白的:“是啊,我真是料不到姐姐瞎了还这样貌美……呵,真羡慕姐姐啊。” 这番话,朝暮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人都被你弄瞎了,怎么着也不该耽误别人。这你满意了吧。”既然套不出有用的信息,朝暮暮也不与他掰扯,一边去开门一边道。 钱文生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