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暮眨了眨眼睛努力去看,好像……真的好了些。 可朝暮暮高兴不起来。 好些,自己也只能看清楚一些虚影。 现在这个模样,不能去书院,不能继续画画,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她悲观地认为,自己那种田画画的梦想也破灭了。 阿左递给她药,她甚至都有些懒得去喝。 “暮暮!” 朝暮暮先是听见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唤,屏风后进来了一个虚影子。 医馆郎中迎了上来:“怎么了怎么了?” “你这儿是不是有一位姑娘……看见了!她在那,我找她!”卫行舟指了指朝暮暮。 朝暮暮还没应声,就有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将她带进了个冰凉凉的怀里。 朝暮暮眼睛瞎了,狗鼻子却很灵,她闻出来这味道就知道是卫行舟。 正是雨季,天说变就变,就在卫行舟赶来的路上又落了一阵雨。 朝暮暮好不容易换上的衣裳又被浸湿了些。 卫行舟还没抱一会儿,就被一双手给揪开了。 “你好好说话,上手干嘛!”刘建翻了个白眼,又对朝暮暮笑道,“朝姑娘,人我们带来了,阿右,带上来。” 那郎中插嘴:“客官们,这儿是医馆,你们这么多人……” “抱歉,我们马上走……”朝暮暮道。 朝暮暮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刚要说什么,卫行舟已经先一步发觉了。 卫行舟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声音有些颤抖:“暮暮你……你怎么了?” 在场的皆是一阵静默。 连卫行舟都哽在原地,一时不知道作何动作。 这样的氛围实在是沉重,朝暮暮本就心里害怕,这会儿鼻子一酸,眼泪就不受控制地下来了。 卫行舟一见她掉眼泪就乱了:“没事,没事,会好的……你别哭啊。” 朝暮暮哭得更凶了:“我,我心里难过,发泄一会儿……” 卫行舟:“好好好,你哭,你哭,你要咬我抓我发泄也行。” 方才消失的谭星出现在了屏风前。 他的发丝还滴着水,单薄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浸润了一些,眼角微微泛红,下唇似乎是被咬的,也透着不自然的血红色。 刘剑:“你干嘛去了,专门去淋雨啊?” 谭星并未回答,而是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卫行舟与朝暮暮。 谭星的语气平和:“暮暮伤心,莫要刺激她。” 卫行舟却不太淡定:“她的眼睛怎么了?你怎么不医好她?!” “呵,若是这么容易医好,那我还下这毒做什么。” 一旁阿右手里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开口。 “你胡说什么!”阿右踢了他的膝盖一脚,少年跪在了地上。 朝暮暮对这个声音却很熟悉。 “钱……文生?”她不确定地开口。 谭星这才看见那跪在地上笑得猖狂的少年。 他微微蹙眉。 朝暮暮猜测听错了,她擦了擦眼泪,试图确认:“是钱文生吗?是你吗?” “姐姐。”钱文生笑着,露出了一对尖尖的小虎牙。 朝暮暮愣在那儿,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弟弟要处处为难她。 “你来白云镇做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朝暮暮怎么努力也看不清面前的景象,这片朦胧加重了她的不安与慌乱。 钱文生站起身来,却没有回答。 “哪里来的药?”谭星眼角的浅红已经淡去,又是一派温润的模样,话语中却透着些冷意。 钱文生环着手臂,嗤笑一声,仍然没有回话。 “哎你个小屁孩,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卫行舟安耐不住,要给他一个暴扣,被阿左阿右给按住了。 “朝姑娘的解药……”阿右提醒他道。 钱文生:“要打就打,我没有解药。” “你没有也得有。”卫行舟塞了一团纱布在他嘴里,耳不听不烦。 等到雨停,朝暮暮被几人送到了清水客栈的房内。 谭星卫行舟又是争着要扶她,最后还是刘剑给背回来的。 见刘剑背得气喘吁吁,朝暮暮愈发觉得自己像个累赘。 ……现在连走路都走不好。 刚一进门,卫行舟就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