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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次日尔绵敦派阿雅送了疗伤药过来。
伤药在部落里是贵重之物,鲜卑本部平日里只有族中的巫医会些救人的法子,可也有好有坏,不似汉地大夫治病救人来得准确,大魏连年打仗,朝廷早有禁令,伤药是战略物资,不得随意售卖外域人。
虽说边境城市对他们过境贸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伤药属实难买,也就只有一两个不怕死的商人敢卖一点,爱悠手中这一小瓶伤药便是当初花了大价钱从大魏偷偷买来的。
阿雅知道这伤药贵重,兴奋的一直说部落长对爱悠好,这伤药整个部落都没几瓶。
爱悠就一个呵呵,随他去吧。
反正她心里已经无所谓了。
这瓶令尔绵部珍视的疗伤药爱悠并没有觉得效果有多好,还不如昨夜那男人给的金疮药呢,阿雅给她背上擦了一半药爱悠就让她别擦了,换昨夜那金疮药。
阿雅虽心里疑惑她怎么还有一瓶金疮药却又没有多问,不管怎样,爱悠小姐有药治伤她就很开心了。
就这样过了许多天,有她父亲那句“伤未好前不用去英哥那里”,她在自己帐中难得放松了一下。
这金疮药果然神奇,擦药第三日已无甚疼痛下地行走,第五日则基本痊愈她又能活蹦乱跳了,不过她并未让其他人知道她已伤好,借口伤重又在自己帐中待了七八天不出去。
她父亲说的是“伤未好之前不用去”,可不是一直不用去,也就是说一旦她伤好了就还得去英哥那里干活。
这是两年来她头一次能休息这么长的时间,当然是能休多久就多久,每天吃着阿雅送过来的好吃的,缝缝衣服,唱唱小曲儿,这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心了,不过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是这几日那男人不见了。
每天早晨爱悠一醒来就发现帐中只有她一个,再无其他人影,整整一天都是如此,若不是次日发觉那男人睡觉的兽皮地毯凹陷下去一块说明他晚上回来过,爱悠还以为他不告而别了呢。
悠哉悠哉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爱悠受伤的十几日后,她的毡帐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铃奴,英哥的婢女,她来催爱悠去干活了。
爱悠无奈,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不过她也清楚,休息了半个多月,也是时候该出去了。
英哥毡帐。
“铃奴!我只是让你去替我看望一下姐姐的伤好些了吗,你怎么直接让姐姐过来了!”
“英......英哥小姐,奴婢......”铃奴有些惶恐,不知所措。
“好了,你不用说了,姐姐因为我被母亲责罚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现在还让她过来做事,这怎么可以!”
爱悠: ......
这么会演的吗,简直和她父亲如出一辙,该说不愧是亲父女,表情一样一样的。
如果她真的关心她的伤势,为什么她刚被打完的时候没有来,偏偏已经过了十几天才来,这个时候不就是来让她去干活的吗?
况且她的婢女刚刚明明说了爱悠伤好就该去服侍英哥,现在她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如果没有她的授意,铃奴又怎敢如此说。
她就静静地看着她们演戏。
终于,英哥训斥完婢女,看向爱悠,面带歉意,“真对不住姐姐,姐姐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让你来这里,实在是我放心不下姐姐,这丫头传错了我的意思,实在该打。”
爱悠勾唇一笑,“没什么,现在你看到我也该放心了,若无其他事我再回去便是了。”
英哥一怔,她要回去?
这可不行!
她说了那么多,她不该像以前那样自觉一点说自己身为奴隶此刻该服侍主人,她再虚与委蛇一阵儿让她去干粗活吗?
要不是部落长父亲下令让爱悠养好伤才能来,她早就忍不住叫她过来了。
这几日没了爱悠在身边,她新得的好玩意儿都不知道该和谁炫耀去,和铃奴她们吗,一帮子奴婢,懂个甚!
她父亲是部落长,母亲是出自拓跋部的贵女,整个尔绵部没有比她更高贵的女孩了,那些个部落官勇士的女儿一个个粗鄙得很,不配和她玩,相比之下,也就只有同为部落长女儿的爱悠才稍有资格和她说几句话。
虽然英哥觉得爱悠是个南人生的玩意儿也不是很配和她玩,但有总比没有好,谁让她父亲只有她和爱悠两个女儿呢,这部落里再无其他女孩能让英哥看得上了。
爱悠还未被贬为奴隶时英哥的高傲让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基本无甚来往,她被贬为奴隶后,英哥倒是开心得很。
英哥日常:装姐妹情深,让爱悠干活,给爱悠看她新得的小玩意儿,暗戳戳炫耀。
爱悠日常:被迫姐妹情深,去干活,看英哥新得的小玩意儿,欣赏英哥自我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