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快马加鞭去往温梨所说的早餐铺子,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别说铺子,甚至打斗痕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阿和围着这里仔细查看一圈,只在泥土中找到一小节断裂的筷子,这才确信这里确实发生了温梨所说的打斗。
究竟是一伙什么样的人呢?连痕迹都能如此迅速的磨平。
勘察完现场之后,他不敢多做停留,骑着快马回去向方知涯禀告这边的情况。
温梨有江昊陪着,方知涯在隔壁听完阿和的话,愁容满面。
解救温茶确实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如果不去探求绑架温茶背后那股势力,恐有后患,可一旦去查这件事,就等于告诉温梨他们身份特殊,而且万一因此暴露行踪,全盘计划必将功亏一篑。
“爷,怎么办,我打发她走?”阿和问道,他与温梨并无过多接触,也不想爷因为这件事而卷入无端的纷争当中。
方知涯却陷入犹豫,不仅仅是因为温梨,只是启祥镇拥有这样一批有组织、有纪律并且行动迅速的人马,若是不查出这股力量背后究竟是谁,恐有后患。
帮是要帮,但是怎么帮,什么时候帮还是要统筹全局。
他招手让阿和附耳过来,小声和他说接下来的行动,阿和听后牢记心中,既然主子爷打定主意,他等必定全力以赴。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中堂,温梨在椅子上刚刚止住泪,江昊脸上的表情比抄了几天书还要痛苦,看来哄人确实是一项技术活。
温梨看到他们进来,赶紧站起来,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方知涯手指阿和,阿和如实相告刚刚他发现的情况,温梨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有……我真的看到了!”她望着方知涯,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一点力量,尽力去回忆当时的场景,那间早餐铺子的模样,却慌乱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温公子,你先别着急,听他把话说完。”方知涯看不过去,想要稳住温梨心神。
阿和从怀里掏出那一小节断裂的筷子,“现场只找到了这个,那些人行动迅速,有计划,应该是冲着温茶来的。”他按照温梨刚才的描述和他勘测的现场,根据既往经验说道,“而且这群人可能不是普通人。”
因一切都是猜测,他也不能把话说绝,就让温梨回忆了一下关于温茶的事情,看看能不能从他的身世着手,推测一下究竟是谁想要害他。
温梨如实相告,但是隐去了他身上那些伤痕。
从他们的相处之中大致能推断出,温茶确实是个痴儿,有小孩的天性与野兽的本能。他的武功有些怪异,若是痴儿怎么修习的那些功法呢?那些人抓他是有备而来,是否是跟他的功夫有关呢?
这些都不得而知。
眼下不是难过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些人是谁,温茶被绑架在哪。
温梨集中注意力,回忆起从遇见温茶那天起的点点滴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除了那天……
那日她带着温茶上街去寻找追着绑架她的那伙人的线索,路过一个街口,有个卖冰糖葫芦的。温梨要了两串,但他却只收一份的钱,并说:“公子也不容易,只留一份就好。”她看看马车上的温茶,不想让他被旁人这样看待,就把另一份的钱也给了他。当时她吃着糖葫芦还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有人披着风霜还愿意为他人披肩衣裳。
“你可曾记得他什么模样?”
温梨想了想,那人始终低着头,脖子上还带了条项帕,头发凌乱的遮住眼睛,实在想不到他的样貌如何。原先这些其实都是在掩盖自己真实的样貌!
温梨懊悔不已。
听到温梨说完,立刻唤来六子前去查看那个卖糖葫芦的是否确有其人,方知涯见她难受,良言相劝:“温公子不必自责,若是他们早就盯上温茶,你是防不住的。他们如果不这样打扮,便是化了妆易了容,你还是不知道他们是谁。”他的声音如七弦琴轻轻拨弄,婉转低沉,微风扶草一般,
温梨忍不住抬头看他,“你会帮我把温茶救出来的吧?”
方知涯面露难色,但为了稳住温梨别做傻事,和无谓的牺牲,微微点头,算作答应。
那拨人能在重兵把守的边境,在大祁的土地上,杀人如探囊取物,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于情于理他也应该探查真相,只是若这真相与他此行目的有所冲突,他又当如何呢?
得到他的回答,温梨有一瞬间的安心,虽然不知道方知涯究竟有多么大的本事,但至少比她单枪匹马要好很多。
“六子!”
正在外面候着的六子,立刻进屋,行礼道:“爷,您吩咐。”
“温公子说的街口你知道在哪里吗?”
六子机灵,看了一眼温梨,回道:“我这就去办。”
矫情的话温梨说不出来,只是拜了又拜,道谢的话说了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