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左右的小孩迈着短腿蹒跚跑来,被群儒绊倒也不哭,爬起来走到华凌祁跟前。 看不清面容,但觉得她很兴奋。 小手抓住华凌祁的衣袖,摇晃着,想让她跟着走。 齐琡欲抽刀,听到华凌祁说:“先看看她要做什么。” 他们跟着小孩走出门,已不再是境外看到的功勋阁。 飘雪如繁花凋落,飞扬而下。 穿过影影绰绰的闹市,走进一处栽种石榴树和白梅树的庭院。 而敞开的大堂,圆桌上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铜炉小锅,满桌的美味珍馐,六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嬉笑玩乐。 “喧嚷热闹”。 带着她来的那孩子,很快融入其中。 与其他孩子们,整齐排列,冲着她弯腰行礼。 除了落雪,听不到他们任何声音。 七个孩子。 华凌祁眸光逐渐涣散。 恍然间,有丝滑冰凉的东西顺着她脚踝爬到腰间,黑雾面具张嘴就咬。 齐琡拿刀把黑雾面具挑开,急声道:“主子,醒醒!” 华凌祁背后的飞鸟结顿时赤红,烫得她生疼。 “嘶......”她揉着后颈,蹙眉道,“醒着呢。” 待她意识清明,看向自高而低乖巧站成一排的孩子,对齐琡说:“功勋阁四方八位,还差一个。” 她转身欲走,那些孩童声嘶力竭地叫起来。 齐琡迅速捂着耳朵。 华凌祁又走回来桌边,盯着饭菜半响,坐下来。 声音戛然而止,皆归于沉寂。 树上的石榴“咔嚓”爆裂出一条缝隙,露出里面晶莹的籽。 “走不了了。”华凌祁说。 齐琡晃着脑袋,接过华凌祁丢给他的帕子,擦拭耳中的血。 “剩下一人怎么找?”齐琡收拾干净,问道。 “先吃饭。”华凌祁说。 而骆煜安与华凌祁、阳离一同入境,自踏入功勋阁,另外两人竟不见踪影。 深水及腰,黑雾锁着他的手腕,那些嬉笑的娃娃面具在水下四处游动。 站在岸边的归海聿凃,不染尘埃。 骆煜安冷笑:“生死簿出了这般大的纰漏,你常来人间,是否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紫衣判官服幻作黑色长袍,泛着流光的曼珠沙华延着袍子铺开一地,他挥动指尖,白绫化为乌有。 双瞳凝眸,归海聿凃问道:“要帮忙么?” 骆煜安甩着发丝的水,看了看左右手上的黑雾,说:“自是不必。” 归海聿凃等了片刻,不见他有所动作,出声道:“那你为何不出来。” “凉爽。”骆煜安说。 归海聿凃抬头望了望从天而落的雪片:“小生先行,侯爷告辞。” 突闻身后一阵响彻云霄凄厉地哭叫,振聋发聩。 归海聿凃侧身,只见墨黑的水面上窜着霸道的火光,骆煜安就从火海中跳出来。 他走近归海聿凃,熄灭浑身的火苗,说:“果然冥界不养热心人。” “若不是念你如今凡人之躯,吾便不会只袖手旁观。”归海聿凃侧眸看他。 归海聿凃比骆煜安略矮,余光瞥到他脖颈,又不露声色正视前望。 走出几步,归海聿凃索性幻化出黑色绫缎以遮目避视。 骆煜安抬腿欲走,脚又被缠住。 “煜安,是我。”尚颜湫气若游丝扒着骆煜安的脚说。 骆煜安提着他的衣领,问道:“只你一人?” “我刚遇到阳离,他替我打走那些四面八方长出的面具,转眼就不见了。”尚颜湫哽咽道。 “你跟紧我。” 尚颜湫走不动,骆煜安单手拽起他,扛到肩上。 骆煜安见归海聿凃看他,下颌微扬:“要不你来。” 归海聿凃抚了抚眼,说:“不合适。” 他们越走越黑,归海聿凃往前打出几点鬼火。 借着青幽的光,朦胧间数条黑雾面具,如春笋破土而出。 一张黑雾面具在归海聿凃脚边猛然窜出,嬉笑着仰面看他。 “堂堂冥界之主竟被小鬼嘲笑。”骆煜安揶揄道。 归海聿凃沉气,衣袍上的曼珠沙华莹莹发光,升起细密的红丝,精准绕到每一个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