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王身一顿:“来作证的全是他们的人,一个外人也有。” 那是然,毕竟连城东的百姓都屠杀了。 穆长洲闭了闭眼:“意料之中。” 帝王来回走了两步,口气已成了同龄人,了帝王之尊:“近朝中也有变故,连臣也有人了……”他忽而停顿,往下说,看他道,“我不能让你含冤蒙屈,不能让郡公府就此了。” 穆长洲明白,这年帝王在收揽人才,除了科举还有制举,不断选拔可用之人,御殿上钦点他,甚至有相见恨晚之感。 他也想按预想供职在朝,可惜事与愿违,横生变故。 “陛下是否怀疑朝中的事与凉州有关?”他缓缓问。 帝王道:“那也只是我的猜想。” “那陛下要如何替我洗清冤屈,替郡公府伸张公义?难道要直接挥兵河西?”穆长洲竟平静了,“除非陛下想重演宝祸乱,若真与朝臣有关,怕还不止如此。” 帝王无言一瞬,似已明白:“你莫非另有打算?” 穆长洲垂头:“请陛下将我定罪吧。” 帝王怔住:“什么?” “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脱离中原,融入他们。”穆长洲抬头,“陛下难道不想除去真正的反贼?不想拿回河西十四州?不想彻底拔除朝中祸患?” 帝王沉面不语。 穆长洲看着地面,冷冷说:“我想。”他忍着伤,敛衣跪拜,俯身低头,“请陛下定罪。” 帝王扶住他瘦削的肩:“你会命的!” 穆长洲抬眼:“不会,我的命很贵重,绝不会。” 整个郡公府保下了他,他的命岂能不贵重,岂能轻易就…… 色已晚,长安城安宁像一场梦。 穆长洲从这梦境的城门里走出,穿着布衣粗袍,带着一身好透的伤,手戴枷锁,两个狱卒押着,趁晚离都。 城头上有人在看他,他回头看去一眼,是罩着披风的帝王,眼看着他,与身旁跟着的内侍说了什么。 隐约看见了口型,似乎是:那可是朕钦点的进士第一啊…… 穆长洲回头,缓步走入昏暗。 罪状上只写了经,他亲提养父兄弟头颅而出,却直言定其恶逆之罪。 因为只靠他人那不利供词,也无给他就此定罪,是他己亲口认罪,才有了这样的罪状。 判他充军戍边,也直到临晚才启程。 帝王终究不忍,他革去功名,发配充军,长安乎知晓寥寥。 而戍边地,然是凉州。 漫长的个月去,再回凉州城,早已满目疮痍。 总管据说是突发恶疾而亡,诸位都督竟还像模像样吊唁哭祭,奔告朝中。 战事却停,西突厥吐蕃借口之前是发现凉州生变赶来观望,却又背地里不进攻凉州。 穆长洲听人说起这,已经身在南面关城的城头上。 作为充军戍边的罪人,只会当作人盾送往前沿,因为死不足惜。 外面就是吐蕃兵马,身边是一群五三粗的军中莽汉,守城的生死边缘,他们竟还不停在闲扯—— “听说郡公府的事?说就了。” “听说,咋的?” “不知道啊,说是听到风言风语的都了,好像说人杀了全家还是咋,犯人早抓了,哎哟那府里,火烧了好多呢。” “谁啊,这么狠!” 忽来声音打断:“行了,都别说了,上头说,不让传什么郡公府的事,知道了就杀头!” 所有人噤声了。 穆长洲抓着弓,眼盯着外面吐蕃兵马的静,嘴边浮出冷笑。 郡公府的事似乎就此去了,无人在意。 圣人将他认罪判的消息送回了河西,下旨厚葬郡公一家,那群人答应十分干脆,人人称郡公可惜,反又四处遮掩,不准任何人提及。 结果如何不重要,只要圣人不在河西众人中追究就够了。 至于他一个文弱养子,已顺利替他们顶了罪,又送到他们眼皮底下,这不明摆着连朝中都要让他死,谁还会当回事。 往后遮掩久了,然就无人再记郡公府了。 “哎!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