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富有的商队,一般平民百姓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直到远处的火光全部消失,又过了好一阵子,两人才敢小心向那边挪动。 越靠近那里,血腥气就越重,少年颤颤巍巍的过去,只见满地的尸体交叠,其间男女老少皆有,瞧这像是一商队,还有镖局的镖师。 满地都是鲜血,连土地都侵染,变成刺目的红色,少年一个个走过去,在其中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璋! 林琅顾不得害怕,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林璋的脸板正,似乎要仔细的确认眼前惨死之人是否是自己的父亲。 但任凭他怎么努力的想否认,他也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是林璋。 少年伏身拗哭,行之也随之流泪,但其到底年长,生怕这哭声将已经离去的盗匪吸引,只能一手捂住少年的嘴,将其紧扣在怀中。 林琅咬住行之的手,无声地落泪,直至晕倒在行之身侧。 这一切的变故来得太突然,他来不及反应,只能一左一右拖起林琅与林璋,走了一天一夜。 等到次日天快亮时,他才将人带回了运城的小屋。 只是由于一天一夜的用力,手上本来有伤,行之的右手算是半废了。 自那之后写字便是笔力虚浮,难得真章。 少年们用身上仅剩的钱财,将林璋好生安葬,两人自此便没了收入,林琅每月都要看病吃药,行之读书习字要买的笔墨纸砚何尝不是一大开销。 林琅身体不好,行之只能替人抄书以此度日,他中了举,也有不少人听过他的名声要资助他读书。 但无一例外的,没人肯接纳林琅这样一个病秧子,行之也只能一一拒绝。 又如此过了一年,到了春闱的日子,林琅满心欢喜的盼着行之能上京考取一个好名次,从此便能彻底摆脱四处给人抄书的命运,早早便准备了上京赶考的一应物事,送了行之上路。 行之不忍告诉林琅真相,只想着前去一考,便是落榜了,林琅也不会过于失落。 这位少年姓白,名行之。 白行之的故事讲到此,宋挽便明白了大半,冬葵站在后面,一时听的泪眼婆娑,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阿琅想要去外面看看,他的身体不知还能撑几年,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做官不是他这辈子所求,他只愿能守在林琅身边,与他四处走走看看,度此一生。 “公子所求,我明白了,这段时间还望公子注意安全,如有需要,可随时来府里。” “多谢公主提醒,我这里还有一份手稿,公主可以带回去,必要的时候拿出来作为证据。” 白行之将准备好的手稿拿出来,只需要与试卷上的相对应,便能看出出自一人之手。 今日好在顺利,宋挽一行于傍晚回了府。 白行之落榜是他早有预料,这科举舞弊一案真真是可笑,无人舞弊的案子,又叫人从何处去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今,宋挽拿到了白行之和手稿,已经足以向皇帝和世人说明,白行之落榜并非被人陷害威胁,乃出于其自愿,但很明显,尽管真相摆在眼前,也会有人拒绝相信,这便是谣言的力量。 此事若将这份手稿呈给麟玺帝,还为时尚早,打败一个传闻最有力的手段便是抛出另一个更吸引人的,李元景若能揪出西域秘药背后的关联,这件事才算是尘埃落定。 次日,宋挽又去往了齐老将军的府邸,拿了齐嗣南自小写作的文章以及齐家教书写生的证明书,科举一案算是有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搜集这些证据并不难,何况真相就是无人作弊,想必麟玺帝心中也清楚这样的结果,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放手给了半月之期让李元景查证,便是有意要颠倒黑白了。 真相易寻,然让人尽信却难,这几日,宋挽忙着取证,但也没忽略外面愈演愈烈的传言,如今,京郊已经有几家书院的学子罢课,日日于街上游行声援白行之。 更有甚者,国子监的学生出门都收到了莫名的排挤,毕竟,此次春闱上榜考生大都是国子监的学生,少有几名外地考生,白行之不过是其中最受关注的罢了。 宋挽将证据收拢,却并未急着放出去,此时将证据摆出来,大家都会以为是朝廷胁迫了白行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