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还在外面尽忠职守地站岗,替李元景和宋挽取了干净的衣服换上。 没过多久,等俩人一同再回到主屋,看见满院子人望向他们的目光时,都知道了。 (放在现代俗称社会性死亡) 两人只能面不改色地回了屋子,众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前来打扰。 次日,李元景没能像往常一样起身,昨日那一盆凉水,到底还是让他成功病倒。 自那年卧床后,吴皇后便不顾皇帝阻拦,执意清了吴家军中退下来的老兵教李元景习武,自那以后帝后像是彻底撕破了脸,不再有来往。 不过李元景自习武,这么多年未曾病过,如今这一遭,却是病来如山倒。 晨起,宋挽莫名觉得有些热,转身见李元景面色通红,眉心紧蹙,便直觉不对,伸手探了探,果然发起了高烧。 便急急地令林风出府寻了大夫来,自己则先让百薇她们备了些凉帕子,敷在额头。 昨日出于救急,给李元景泼了冷水,如今他生病,宋挽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先去厨房端了些姜汤。 这些姜汤本是昨晚宋挽就安排人背备下,只是等她端过来时,李元景已经喝了药睡下,她一时心软,没有将人叫起来,今早果然着了凉。 百薇忙里忙出的带着小丫头们备帕子,冬葵则盯着小厨房,按宋挽的吩咐准备些米粥和清淡小食。 鹤言和彤蔚则帮着宋挽将李元景扶起,喂了些姜汤,又将屋里的门窗散开,通风进来。宋挽幼时得了风寒,南芜便是如此照料的。 那时他们没有药,百薇一个人进进出出的换帕子,冬葵下厨,南芜则扶着她,喂她喝姜汤,又将门窗打开通风,宋挽才堪堪熬过一劫。 “公主,咱们还是通知宫里,请太医来为殿下诊治才好。” 鹤言一边听从宋挽的吩咐扶着李元景,但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主子病了最好先通报一声。 宫里一贯的规矩,只要向上通报,哪怕耽搁病情也无妨,若是自作主张,出了任何事,便难免要受牵连,主子没事,则是发配,主子若出事,便是株连九族。 宋挽虽没看过太医,但她知道,这些家伙向来治病是担心责罚,用药开方慎之又慎,生怕出了事受牵连,有时候根本治不好病,不过是开些温补的房子,让你一日日的调理,用些名贵的药材罢了。 李元景风寒,多半是昨日那药损了身体,此时尚未查明,还是不要惊动宫里才好。 “不必了,出什么事有本公主担着,你们怕什么。” 宋挽心里也担心,但她不清楚宫里太医背后错综的势力派别,贸然去请反而不好,若李元景这会儿清醒,必然也不愿意。 不知为何,宋挽心里就是如此笃定。 眼见她态度坚决,下面人也不好在提,只按着宋挽的吩咐来,直到林风将大夫请来。 医者和身后随侍的小药童被蒙了眼带进屋里,这位大夫平日里给不少达官贵人看过病,都是一样的规矩,蒙了眼,在街上绕那么几圈,又原样的出来。 大夫医术远近闻名,探上李元景的脉便清楚了病因,开了方子便被林风亲自送出了府,直到医馆才取下眼罩。 皇子的脉案向来属于皇室机密,寻常人自不可得。这位大夫,自然不能知道今日是为谁胗了病。 一样的,林风一共请了三位大夫来看过,开的方子基本不差,宋挽才吩咐冬葵去将药煎上,时时刻刻地盯着。 民间大夫到底是见多识广,看过的病例比宫里的太医多许多,用的方子见效也快,李元景下午喝过一剂药,人便肉眼可见的清醒了几分。 到底还是有药好得快,宋挽当时,可足足烧了一整天,好在运气好,温度不算高,不然便是神仙也救不回了。 宋挽见李元景清醒过来,也不由的松了口气,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怎么,公主这会儿胆子这么小,昨晚拿水泼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李元景靠在床头,刚刚喝了药吃过一碗小米粥,人也精神些。尽管宋挽只是将白天的事情简单说了说,李元景也能恨分明地听出来,宋挽怕他出事。 他不知道这该称作是一种夫妻间的关心,还是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连累了她,便不过脑地问了这么一番话。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李元景似乎变得比平日更感性些,又或者说,一场病,将他平日里的盔甲撕开了一角,露出了些真实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为什么初恋一般都会失败,因为人往往在开始恋爱时,看不清自己的心意,然后在失去之后,才明白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