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床上只有李元景一人,他睁开眼靠在床头坐了起来,一阵头疼,他明明记得,昨晚宋挽,对,昨晚明明是宋挽在他身边。 李元景视线飞快的扫过屋里,没见着人,正准备下床,便看见宋挽一袭白衣,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 李元景顿时收回了刚刚那些小动作,便成了一个遇到老师的乖乖学生。 “起来就把药喝了。” 李元景乖乖地端起药碗一干而尽,身体的不适轻微缓解了几分。 “今日就再躺下休息休息。” 宋挽将喝完药的碗端上,便往门边走。 “你去哪儿?” “我自然去干我的事儿。” 宋挽说得理所应当,李元景的脸却垮了一半,抬手抚额 “公主还是留下会好点,万一一会儿我又严重了。” 眼见宋挽有些犹豫,李元景又补充道,“禾丰的铺子最近该是要涨租子,我好像还没来得及吩咐。” “哪有这事,快躺下休息休息,我在这儿陪你,定是你昨日酒喝太多,怎么说起胡话。” 李元景见状倒是心安理得的躺下了。 ———————— 大婚已过数日,身为南朝皇子的宋威齐自然不应在洛城多留。宋凌的死讯他早已快马传书回金陵,想必刘皇后不日便会收到。 信中,他将事情经过全部阐述,分毫不差。于宋威齐而言,每每这种遇事不决的时候,他通常都会向他的母后求助,而刘皇后总能替他善后。 等他回到金陵,想必刘皇后早早便处理好了此事,自己只需按母后的安排行事即可。 李元景在信还未送出洛城时,便派人截下,看过内容无误后,才令人送出。 此事说白了便是他们自己人的内斗,与北朝无一丝一毫的关系,但此事传扬出去终归有害皇室尊贵,失了体面,两位帝王便通通装作傻子聋子,不听便罢了。 至于刘皇后如何处置宋敏,便是后宫小事,若问起,洛城至金陵路途遥远,宋凌身体不适,一句病逝足矣。 于帝王而言,一两条人命,哪怕是尊贵如公主,亦不如政治利益来得重要。 至于剿匪一事,李元景只说怕影响两国关系,救公主心切,顺势而为,得了帝王口头上的一句褒奖,此事就此翻篇了。 麟玺帝数十年来,也甚少关心李元景都在做些什么。 百薇把消息递来的时候,宋挽倒并不惊讶此事这么容易便揭过了,至少目前,她活着呆在洛城做这九皇子妃,对大家都好。 两国联姻的大事眼见着落下帷幕,众人心里装着自己的事各回各家,洛城街上的人肉眼可见的少了,连禾丰近来的生意也受了影响,收益下滑,惹得宋挽日日对着账簿哀婉叹息。 李元茂在宴饮的隔天便出发返回边境,如今北朝与西域卑陆战事频频,不容他在京城久待。 前日里,李元安和何韵两人给他们贺完了新婚,接了皇上旨意前往运城治河,也轻装简行离了京城。 临近夏日,贯穿北朝腹地的黄河即将迎来夏汛,下游清河一带已然垒起了高高的堤坝,据说足足高于地上数米。 然古有大禹治水,治水不在堵,而在于疏。 近些年来,李元安走遍大江南北,结识了不少能人异士,又看过北朝四方的土地,测绘了大量的地理图纸,也记录了不少的风土人情,由何韵一一整理成册。 其中,治水便是其中一大患,李元安此次回京,除了参加李元景的婚礼,便是将自己整理的治水之策呈于麟玺帝。 李元安呈递的方案得了内阁一致的举荐,皇帝便干脆指派了他去做。 若要解决下游的拥堵,必要从中游的淤积下手,两人此行治水的第一站,便是运城。 他们没通知其他人,只有宋挽与李元景一同等在城郊送别。 平宁公主一家则被皇帝留在了京城,她的一双儿女都到了成婚的年纪,留在京中自然方便许多。 一场热闹散了,宋挽的好心情也随之散了,禾丰近来收益下滑,自己唯一交到的姐妹何韵又刚刚离开,只是,偏偏又有人不长眼的撞上了这枪口,招惹到了宋挽面前来。 日子一日日的过,大婚之事了解,李元景自然又要重新开始筹划国子监增设武学的路子,前些日子探过陆少濂口风,此事若想从他这儿找到突破口很难,只能换个法子。 故而,这几日,眼见着据他去国子监任职的日子越来越近,李元景白日里多半在书房,晚上也偶尔宿在那边。 没成想,却是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