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下钱,又想到老家那一群重男轻女的老不死,还有死去的前男友无人赡养爸妈,问:“如何才算得上成功超度呢?”
“当亡灵得偿所愿时,他们的怨气就会消弭殆尽。彼时,他们的灵魂将会消散在忘川之中,直至虚无。当天地之间再无他们的痕迹,你就成功了!”忘川使君回道。
“他们是用灵魂为代价,换一次改写人生的机会,对吗?”舒宁觉得这代价也太大了。
然而,忘川使君却问:“你是愿意世世为人世世苦,还是愿意一世心愿得偿万世归虚?”
“我,我是一个贪婪的人,我要世世心愿得偿!”
“我喜欢你的贪婪!”忘川使君幽幽道。
“这就是你选中我的原因?”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这意中人还曾资助你读研、考编,就被你……哼,何其现实,何其自私,何其理智!可这人世间,好像只有现实如斯,自私如斯,理智如斯,方能独善其身!”忘川使君似是鄙薄,又似是感叹。
“若重来一世,我亦如此!”舒宁对此从不后悔。
“如此,便是你了!”
舒宁俯首,应道:“愿听差遣。”
话音一落,忘川使君便行至舒宁跟前,用手在她额前轻轻一拂,轻声道:“去吧!”
一阵金光闪过,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舒宁的脑海,一幕接一幕地演绎着一个人的悲欢离合。
一生未完,回忆戛然而止,一个瘦弱邋遢的女子浮现在脑海,低头道:“我叫戴舒宁,生长在一个重男轻女的离异家庭。为了尽快逃离无爱的原生家庭,大学毕业后,我就匆匆和男友结婚了。婚后,我一个接一个,为他接连生了三个孩子,也被迫沦为了全职妈妈。然而,作为全职妈妈的我,在他人眼里毫无价值。公公婆婆看不起我,爸爸妈妈嫌弃我,老公厌弃我,弟弟骂我活该,孩子长大后也怨怪我不赚钱。后来,我老公遇到了真爱,要和我离婚。那时,娘家人骂我自作自受,婆家人拍手称快,孩子们也不挽留。我辛苦了大半辈子,身无分文地被人扫地出门,只能去给人做保姆。好不容易存了一笔养老钱,还被大儿子“借走”。小儿子和小女儿知道了这事儿,也来借钱。我已无钱可借,就这样被儿女怨怪抛弃,老了老了连养老院都住不起,病死在十来平的出租房里。我不懂,我好好一个人,不懒不惰,怎么就活成了这么一副窝囊样子。我实在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活了个什么。请你,请你帮我活出个人样来。”
话音才落,女人便消散在脑海里。
睁开眼,舒宁置身在一个又脏又乱的房间里,简直跟猪窝似的。
其实,这个房间的家具不多,只有一张一米八的床、一个打的衣柜和一张婴儿床。
可是,这大床上不仅堆了一堆衣服,还放了如挖机、积木、收银设备等玩具,甚至还有吃剩的零食。至于婴儿床上,也是一堆的衣服,看样子像是刚刚收下来的。
飘窗上呢,一堆的瓶瓶罐罐,有花露水、奶瓶、奶粉、婴儿霜、丝瓜水、大宝、云南白药、复方樟脑乳膏、麝香祛痛搽剂和棉签筒。
地面上呢,这里扔着一本书,那里丢在一样玩具,简直没处儿下脚。
这样脏乱差的环境,住在里头能舒心?反正舒宁看了是心头火气。
“胡恒、胡慷,听到没有,听到给我死过来!”舒宁大喊着老大和老二,“胡恒、胡慷,耳朵聋了吗?没听到妈妈喊你们吗?还不快过来!我给数到十,还不过来就要打人了!十,九、八、七……”
念完数,舒宁依旧没看到老大和老二的身影,只听得到客厅里的电视声和孩子嘿嘿的笑声。他们显然是看电视看迷了,完全没听她在喊人。
舒宁冲到客厅,把电视机一关,插座一拔,指着乱糟糟的屋子道:“把你们的玩具收拾好,不收拾好不许看电视。”
老大胡恒撇撇嘴,翻个白眼,抢了遥控护在怀里,自个去插插座。
舒宁直接把机顶盒拔了,用袋子装着,爬上柜子,把机顶盒放到衣柜最上层的最里边。
“砰砰砰!”门外胡恒打不开门,带着弟弟一脚接一脚踢着,嘴里喊道:“我要看汪汪队,我要看汪汪队,我要看汪汪队!”
舒宁把东西藏好,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床,说:“把玩具给我放玩具箱里,把书给我放床头柜上,把零食给放零食柜里!”
“我不要,我就要看汪汪队!”胡恒跺脚道。
“我不要,我,汪汪队!”胡慷有样学样,也跟着鬼叫跺脚。
舒宁懒得搭理他们,拿着手机就走。
胡恒一手拖住她的脚,一手打她,嘴里说:“妈妈坏,妈妈坏!”
胡慷见了,也跟着加入揍妈团队。
舒宁把两孩子推开,躲到另一个房间,搜索:适合全职宝妈赚钱的副业,搜来搜取,不是带货就是做自媒体,要不就是刷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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