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是被吵醒的吗?”韶亦柔声问着,声音绵软得似泡着一颗方糖。
她在床上坐了起来,逄息爬上她的床榻,环着她腰躺下,散着头发的脑袋搁在了她的大腿上。
“这些奴才,没规矩得很,早晚得受罚。”逄息手不歇的,玩弄起韶亦背后柔软的头发。
韶亦伸手抚上他白皙的脸庞,触感柔润,宛如上好的羊脂玉。
“还不是陛下平日里纵的,陛下若是要为此罚他们,他们可得要朝陛下喊冤咯!”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不想被外面的人听见后,进来打扰他们。
“我可不担心,反正以后有花花替我管教他们。”逄息凝视着她的眼睛。
韶亦勾起唇角回道:“陛下说笑了,我可不愿入宫当个老姑姑。”
逄息搂紧了她,笑道:“花花别闹,就算你要去当老姑姑,我也舍不得你。”
韶亦笑弯了眼睛。一种别样的气氛环绕在二人周围,他们谁都没说话了,仿佛一切都已心照不宣。
沉静中,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线条完美的下颌、饱满的额头、笔挺的鼻子,以及那红润丰泽的唇……
不料逄息竟突然启了唇,还用舌尖点触她的指尖。
奇异的酥麻感瞬间贯彻全身,韶亦猛地抽回了手,一张小脸红得好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韶亦低斥:“陛下!”并伸手要将身上的人推开。
逄息赖在了她身上不肯走,转了个身,把脸埋在她怀里撒娇。
忽而又说:“花花,我昨夜做了个有关于你的梦。”
肆闹一番,羞赫的情绪已被韶亦埋在了心底,她一边拿着犀角梳给逄息梳头,一边回应着他的话:“陛下梦到了我什么?”
身上人没有回答,紧紧地禁锢着她的腰,身体也越发滚烫。
“陛下这是怎么了?身上这么烫,是昨夜受风寒了么?”
韶亦依旧没有听到他回应,反而腰部禁锢的力量却越来越重,韶亦渐渐感觉喘不过来气,腰好像要被锢断。
她拍着逄息,呼救:“陛下!陛下!放手!放手!……”
“家主!醒醒!”
韶亦大喘了口气,又睁开了眼。
映入眼的竹帘将韶亦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眼看清床榻旁穿着黄褙子的侍女,是她在赭凃的贴身侍女霜七。
霜七瞧见韶亦脸色发白,似受了惊吓一般,遂倒了一杯茶水奉上关切。
“家主是魇住了?”
接过茶杯,韶亦饮了一口。
“并无什么大碍,你先退下吧。”
韶亦渐渐稳定心绪,梦里的场景仍在脑中徘徊,还不是特别清醒,所以并不想让外人打扰。
霜七乖巧退出内卧,屋内只剩下韶亦和一盏烛火。
一盏茶罢,韶亦恢复了寻常平淡的模样,将茶盏搁回桌上,唤了一声:“岳阳。”
一个黑色身影立即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背上一把重剑,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直直的影子。她身后跟着另一个人,是穿着一身褐色短打的黄鹤。
她打量着黄鹤那张嫩生生的小脸蛋,在这身小厮的打扮下,她也活脱脱像个俊俏的少年郎了!
“今日之遇让家主受惊了!奴才思量着家主身边还是得带上个会些拳脚功夫的人才行。”韶亦记得鲍管家将人推到自己眼前时是这样说的。
“银子全都使出去了吗?”见到二人,韶亦先问黄鹤。
黄鹤点头:“回姑娘,银子全都使出去了。”
闻言韶亦轻笑:“他倒是一分钱也不给我省。”
“还是姑娘料事如神。”黄鹤满脸钦佩。
韶亦摇头:“倒不是我料事如神,我只是借力打力,以后有你在我身边,他们要对我动手,想必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了。”
黄鹤与岳阳不同,她回了话,就安静地站在一边。
“我还是不明白,姑娘为何不选我?或者直接让我和黄鹤做您的贴身丫鬟也行啊!”岳阳咋咋呼呼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听了她的抱怨,韶亦故意用眼睛扫了扫她的前胸,没有说话,又低头喝水。
而岳阳瞬间明白了韶亦的意思,她害怕直接说出来黄鹤心里会不舒服,遂抿紧了唇,生生憋红了脸。
实心眼的她完全没有想到韶亦其实只回答了她一半的问题。
“交代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喝了口水后,韶亦回到正题上。
岳阳呼出一口气,红着一张小脸回道:“都处理好了,滕王回来交代,周正春已将古仝安置在了长归府溪口县橙山镇的开子垾,鹳雀也已经找到他的妻儿,并让梦散司的人将他们从老家,转移到了竹阳县的泰伦镇。我们跟他们保证,至少让他们一家人一个月见一次面。”
“嗯。”韶亦听着,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