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淡淡的怅惘,“这里发生过什么?”
苍秀不清楚她的意思,于是问:“你想知道什么?”
“苍云派,”云夙雪转过头来,语气变得严肃,眼睛里的光亮揉进了月色的清冷,有些凉意,“以前可是第一宗门。”
苍秀抿了抿唇,从她的目光中脱离出去,望向孤绝的夜色,诉说起来:“这个故事那倒是长了,自从我们的师祖死后,苍云派就开始落寞了。魔神燕红夜出现后,不但苍云,整个仙界都被他搅得天翻地覆。”
“燕红夜是魔界最强大的魔修,他每次杀人都戴着白色面具,死一人面具上便生出一朵红花,待他离去时,面具已成血色。他来到南洲时,一班仙门宗派被他杀得七七八八,当年,听说没人可以阻挡他,他那把绝魂剑,削铁如泥,不但能杀人,而且能击破人的生魂,让人死后不能转生,所以他才是真正的恶魔。”
“后来,他去哪了?”云夙雪忍不住问。
“不知道,”苍秀微微摇了摇头,“他那么强大,断不会是死了,所以仙界纷纷猜测,他迟早有一天会重现于世,倒是近日,秋叶城出现血花异象,很多人认为是燕红夜出世了,所以才有人错把你当成那个大魔头吧。”
苍秀说起这段故事,神采飞扬,就好像在说一段精彩的戏剧。他狐狸眼朝她瞥来,继续说道:“本来苍云派倒也没什么,毕竟底子厚,后来,燕红夜走了,又出了一个大宗主。”
“大宗主?”云夙雪与他视线对接时,很快就想起今天救她的男人。
“对,大宗主上官宴。我们仙界设有惩戒院,意在调解各仙门之事,其实以前都是形同虚设,直到上官宴成为惩戒院执事,他用了短短几十年时间就彻底地统治了整个仙界,他虽是执事,却凌驾于所有宗门宗主之上,自然大家都叫他大宗主。”
“上官宴是什么样的人?”
“上官宴这人表面上一幅公正严明,他常常表现出体恤弱小的样子,做的就是给别人看,实际上他内心歹毒,常常动用私刑,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云夙雪终于明白了,上官宴为什么救她,原来只不过是展现他虚假正义的手段。今天那个短脚虎断了手臂,其实也算是上官宴动用了私刑。
苍秀颇为激动地说:“这也就罢了,可上官宴最厌恶的宗派就是苍云派。”
“厌恶?为什么?”
苍秀说:“反正有那么几年,苍云派的不少长老都被上官宴处了私刑,手段残忍至极。你也知道,大宗主的厌恶决定了整个仙界的态度,从此以后,苍云派就被各仙门排挤,吃的不卖给我们,衣服不给我们穿,我们的弟子向来被外面欺负,渐渐也被欺负惯了,大家也不思进取,从不修炼法术、修身养性,打架斗殴、斗鸡走马是常事,久而久之,这里就彻底没落了。”
云夙雪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指甲扎疼了手心。
苍秀情绪激动挹郁,望着夜色又说了一番话。原来上官宴的手段不仅限于对短脚虎的那种直接惩罚,他更善于摧残折磨,苍云派有一位仙君大概是不屑于他,就被抽了筋,又不许医治,于是痛了一年才死去,这一年里,那仙君经历了纵叛亲离,可谓死不瞑目。
更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受弟子们爱戴,一生刚正不阿,可也死的极惨,至于怎么得罪上官宴,并不知道,有人说只是因为见到上官宴时并没有行礼,他是在家人见证下,亲自走向城楼,自缢而死,吊在半空,暴尸三月,无人敢救。
上官宴法力极高,一手遮天,他想做的一切都无人敢阻,苍云派更是因他衰落至此,苍秀所以悲愤激发。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云夙雪暗暗生疼,今天看他上官宴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其人心肠歹毒,作为仙界执法,竟然罔顾正义,乱杀无辜,如果她现在还是以前的云夙雪,一定亲手取了他的狗头。
她心里一阵阵无言的阵痛在冲撞,重生以来,这是第一次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底与喉间竟然酸苦难当。
一阵冷风吹来,苍秀打了个哆嗦,他忙说:“师姐,要不我们回去吧。”
“好,再不回去你娘亲估计要出来寻你了。”
“我娘亲早就看不见了。”苍秀转身,朝坡路走去,语气中带着若隐若离的自嘲,“我也不怕她。”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云夙雪没再说什么,跟上他,很快就到了他的家中,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一间不大不小的木屋,里面隔了几间,家具破旧,但也齐全。
苍秀的母亲殷夫人一身粗布衣衫,头发半白,两只眼睛紧闭,虽然眼瞎,却像能看见似的,对云夙雪说:“姑娘是个貌美的人。”
“谢谢伯母,这次来打扰您了。”
殷夫人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唤苍秀:“秀儿,家里有吃的,拿给姑娘一起吃。”
“我知道了娘。”苍秀握起殷夫人的手腕,将小铜炉放在她的手上,紧贴她耳边说,“娘,儿子给你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