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城外的不雪山。
漫漫的大雪铺遍山峦,冰海的冷气和天空的寒流交汇,将这座山常年变成雪山。
上官宴落在雪山之巅,全身的白立即与雪融在一块,雪影飘逸,从一个死火山口飞入。
山洞内阴冷潮湿,光线晦暗,落日余晖并没有射进几丝光亮,洞壁上爬着怪异的肉状爬虫,闻见动静都往石缝中爬去。
洞内一隅,铁链纵横,正链着一个破衣烂衫男人的四肢。
那男人看不出年龄,脏乱的长发披拂到腰部,也遮蔽了他的面容。
上官宴站在他面前的巨石上,凤眼半睁。
那人仿佛听到声音,抬了抬脑袋,然又似沉重,抬了一半,又脆弱无力地低了下去。
“知道吗。"
上官宴漫不经心动了动唇,仿佛轻描淡写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她……回来了。”
话音未落,那人缓缓抬起乱发披散的脸,撩起委顿的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未婚妻,她,进城了。”上官宴垂眸看着他,清冷的眸光里渗出一丝惬意。
即便关押了上百年,面前这个污秽不堪的男人仍旧掩饰不住旧日的姿色。
还有曾经不可一世的样子。
“那又怎样,你以为她会正眼瞧你。”男人苍白的面色仰起,而后不疾不徐笑了一下。
他淡淡道:“你这贱奴,有什么资格和我媲美。”
上官宴勾起唇角,带着些咬牙启齿的意味:“是啊,你曾和她那样般配。”
“可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的表情,然而男人的眼里竟风平浪静,像是不在意他的话。
上官宴冷笑:“等着瞧,我不但要把她据为己有,还要让她主动爬上我的床。”
笑意沿着他的嘴角向四周漫去,然而在眼尾处却渐渐凝固了。
他的目光带着稍稍不满的审视,对男人的反应并不十分满意。
男人死水般的瞳孔注视着他,连一丝波动也没有,慢条斯理道:“在她眼里,你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你真是可怜极了。”
上官宴倏然凝起一道法力,如一朵白莲在手心浮动,只要发出去,他就会碎尸万段。
“即便是一条狗,”他冷冷一笑,朝洞外走去,“我也会咬掉她的衣带,尝尽她的味道!”
“做一万年梦,你也不会得到她,贱奴……”那人低笑起来,动静震动了铁链,洞内发出叮叮欻欻的回响。
*
掌灯时分,秋叶城街市热闹非凡,灯光璀璨。
在万客酒家门口,苍秀又急又恼:“师姐你怎么才来,我还要回去见我娘亲呢。”
从那些仙门弟子的不善目光里脱身后,云夙雪问了三两路人才找到万客酒家,她忙和苍秀解释:“不好意思耽误了些时间,刚才你没听见那鼓声吗?”
“你不会去看戏了吧。”
“那倒不是,有个小孩丢了娘亲,被那鼓声吓哭了,我哄了一哄。”
“哦。”苍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师姐真是好人,他可找到娘亲了。”
云夙雪淡然一笑,说:“找到了,走吧。”
苍秀带路,很快就离开了闹市,走过不少人迹罕至的小路,才看到茫茫一片的灯火,这片灯火应该就是苍云派。
五百年了,这周围的环境倒还是山清水秀,未曾改变,直到看到月光下,坍塌的苍云派石门,云夙雪才内心一怔。
沿着石门走进去,她看到的已经不是曾经的宗门林立,错落有致的屋宇,而是在断墙残垣之下,歪七竖八,随意搭建的破旧木屋。
要不是里面点了灯火,云夙雪实在想不到这是一个还有香火的宗门。借这月色,她抬眼望去,是坐落在山荡里犹如村落的场景,因为在晚上,并不能看出有多破旧,但从眼前的几处破屋看,她不难想象那是一片贫困潦倒的景象。
在富裕的秋叶城里,还有一处类似贫民窟的地方,这让她感到一阵唏嘘。
夜风吹在云夙雪的身上,她的长发今天随意扎了一条花藤,此时花藤被吹走,头发迎风起雾,十分惊艳。
她双手抱臂,遥望着这一片月下,静谧得没有生气的夜景。她的鼻翼被月光萦绕上一层光润,嘴唇高高撅起,又轻轻翕动,仿佛是在感叹什么。
苍秀站在一旁望着她,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云小小停住了脚步,遥望着整个宗门伫立不动。
其实,他明白云小小的感受,这是她离家出走后,再次见到家乡,那种别样的感情肯定百感交集。
但他也心存一丝疑惑,她俯视宗门的表情不似一个普通女子,那明明带着肃杀的睥睨、倨傲的冷色。倘若他真带了一个魔修回来,那将是苍云派的罪人,他警惕地收回了目光。
“告诉我,”她微微张唇,语气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