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是从来没有听过的模样,现在就像孤夜里的鬼,像拿着一把刀压在受害者身上低语的杀人狂。
从系统金色的眼瞳中,我看得见自己,我这时候竟然在笑,嘴角咧开到吓人的程度。
它沉默了一秒钟。
这是个真正的对视,穿透那双金色的眼瞳,穿透贴着星空壁纸的公主房,穿透一片又一片浅蓝色的苍穹。
两双眼眸相对。
系统在这一刻立即抬起了手,从它手中浮现出了一支猩红的箭矢——那支箭仿佛只是贴图,鲜红刺目、格格不入,出现在现实空间中违和感强烈到让人直视会呕吐的地步。
它冲上前狠狠抓住我的肩膀,抬起的手臂高高举起,带着不可阻挡的架势猛落而下!
它把那支红色的箭插进了我的心口,没有血液喷出,没有穿过血肉的实感,它好像根本没有命中任何东西——然而极致的寒凉霎时袭击了我,是灵魂被箭头刺穿,留下一个锁孔般的空洞。
如果有风经过,整个身体都会感受得一清二楚。
“别走了。”
我听见自己叹息般呢喃。
它离我只有半寸,正一手握着箭一手扳着我的肩膀。
当我颤栗的瞳孔对准它时,那张机器般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了震惊与不解。
我反手握住了它掌心攥着的猩红之箭,毫不犹豫将其从身体之中抽出。
看似什么都没有触到、好像穿模般经过我身体的红色箭头,实际上是可以直接伤害到灵魂的东西。
它在我的灵魂上留下了一个锁眼般的孔洞,可悲的寒风从中吹过,哨子般尖叫着。透过它,能够看到我身前身后的所有景物,看到被全世界厌弃的错误在可悲又可怜地发抖。
下一秒,将猩红之箭捏在手心的我眨了一下眼睛。
眼皮再次抬起的时候,那双沉闷平凡的黑色眸子,变作了璀璨如星、高天般的苍蓝!
系统几乎在我夺下赤箭的同时就召来了爱理的白漆法杖,然而它在对上那双眼瞳的瞬间,它震惊到失神,所有的心思都于此刻化作了泡影。
表情凝固的它立刻松开手指,将自己的武器丢在了地面。
“叮铛……”
耀眼的钻石在太阳未探出地平线前显得黯淡,它在地上滚了一小段距离。
这个老朋友也是许久未见,我尤记得指尖触及到它的“赝品”时的感觉。
我打开了无下限,现在没有东西可以接近我。
「绝对希望」的火花在闪动,疯狂汹涌的信息铺天盖地冲刷着我的脑海。
它的嘴唇微微颤抖,放大的金瞳盛满疑惑悚然凝视着我。
这系统,都不知道我其实早就知道它的目的,知道它大部分底细了……它也不知道我时时刻刻都在落泪,不知道我有「绝对希望」,更不知道我能游出那片黑白线条组成的汪洋。
「绝对希望」会把偷来的东西完美无瑕地放在我身上,无声无息、不担因果,还写出详细的说明书,告诉我所有内容。
当我疯狂地睁着那双苍天之瞳,面上依旧是过于愉快的笑容,松开手中的赤箭同样丢下武器,缓缓抬起右手的时候——
“领域……”
地上赤色的箭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动作僵硬神态震惊的女孩骤然缓和下了表情,她的脑袋垂下,放松了身躯。
它跑了。
“……”
深蓝长发的女孩低着头,已经看不见她精致的面容和蜜糖色的眸子,只有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
白漆法杖也消失了,但和系统那支赤色箭矢不同,应该只是收入了女孩的游戏背包。
切代打上号是吗?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它和我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它是俯视我们整个世界的神明,是随时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高维存在。
它甚至不敢尝试,不敢多停哪怕一秒,看看我是不是在唬它。它怕我在此地的领域有本事直接展开到层层隔膜之后的它面前。纷繁复杂的庞大信息量跃过次元冲垮它引以为傲的大脑,让它以最讽刺的方式死亡。
我把搭在一起的手指放下,眼瞳在下一秒眨动之后恢复如常。
此间的晨雾依旧厚重。
抬眼望向天边,渐渐泛白的天际线开始一点点染过昏沉的灰色苍穹,不过距离晨曦破晓,还有几分钟的等待。
我拖着自己什么都没发生的身躯,四肢僵硬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转身,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万分荒唐,我的存在荒唐,哪都不是家。
反转术式再怎么强,也是修复不了灵魂的缺口的。
爱理似乎上线了,最后转身之前,我的余光瞥到她的眼神灵动起来。
不是很懂为什么灵魂都让人给一箭捅穿了,我还能好好地活着。或许本不该活着的,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忍受锁孔间冰冷孤寂的穿堂风给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