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到自己的头发在极速中拉成直线,额头顶着的风压昭示着我有多快。
我和悟刚刚在的地方距离居所大概有三千米,地形并不是一路平坦。我保持着最佳速度一路飞奔,秒登台阶、飞跃障碍物,只是没敢往建筑物上攀爬。
咒力在我的四肢和体内形成流动的闭环,这力量让身体异常轻盈灵活,我甚至觉得自己像一支箭,离弦后破空而出,速度抵达了极致。
当我跑进居所的院子,一路避开所有路人,用巧劲拉开房门,卸力刹住自己,第六次绵长的呼吸堪堪结束。
至此,以夸张的速度燃烧的“散溢咒力”消耗了半数。我以最后的毅力撩开袖子看向手表,悟突然摘掉墨镜之前我还看过时间,算算逃跑的过程大约只花掉了半分钟。
国家运动员的成绩要在八到九分钟,我可以跑到三十秒,这成果可谓喜出望外。虽然做不到像「无下限」术式那样掌控空间几乎算是在飞的最大限度极速,但缩短到半分钟已经能做很多事了。
“希?”
在我盯着腕表一脸兴奋地疯狂喘气时,屋内冷不丁响起的人声让我猛抬头,已经抵达极限的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不妙,看来我的躯体并不能承受这种极速燃烧咒力的负荷,想要用来战斗是不可能了,危机时刻逃命都要掂量掂量距离。
颠簸的视线里,我看见原本坐在榻榻米上翻着杂志的夏油杰收起望向门口的讶异目光,赶忙起身冲了过来。我赶紧配合地伸出还有余力的双手,这才攥紧他的袖子止住了跌落。
夏油杰似乎本只想扶一把我的胳膊,然而马上他就发现我的两条腿软得像面条,根本站不起来。
“发生什么了?你不该在任务地点吗,任务结束的这么快,提前回来了?”
我赶快摇头:“杰,把我扶到椅子上就行,任务顺利,也没有受伤——是跑回来的,而且只花了半分钟!我学会了快速燃烧咒力、更大限度地强化身体的方式。只不过看现在这样,这招也不是很好用……”
夏油杰闻言,面上第一反应是匪夷所思,而后眼中浮现出忧虑,接着就是无奈。
他干脆把我整个人给抱了起来,身体骤然腾空,他力气很大手很稳,我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用不上力会滑下去,
“什么?”
夏油杰没有按我说的做,我和他担忧疑惑的眼睛对上。他向榻榻米走去,还腾出了一只手把放在上面的杂志果盘都收拾到旁边:“遇到危险了吗,为什么要跑回来?悟是没和你一起吗?”
我刚想回答,身后半拉上的门紧接着就被“砰!”一声拉开——白发的少年衣褶凌乱,刹在门口,开门的动作又急又粗暴。
“希!诶……”
他的头发也被风吹得有些毛躁,骤然凝固的目光让审视的眼瞳像打碎的冰,正直勾勾盯着我——和还没把我放下的夏油杰。
我的面色已经在一路上被风吹得青白,完全看不出刚才还满脸通红。大脑也开始重新运转:“悟,你用术式赶回来的?果然很快……巧克力呢?”
他两条手臂都撑着门,大喇喇站在那里,本来就高大的身形压迫感十足。
我后悔地按了按眉心,是啊,我都半路抽风脑子不转了,悟这种性格怎么可能还记得巧克力。
真就直接丢到路边了,唉……
他突然放下捏紧门框的手,胳膊垂落在身侧,我甚至从中读出了一股落寞的意味。
他冲着我瞪眼,却不似那一瞬的锐利,像融化了的斑驳冰雪:“你怎么第一时间是关心这个啊!”
要不然?
我猛然想起自己逃跑的原因:“不然呢,也不打个商量就冒犯咒力过敏的被诅咒者吗?”
“哈?咒力过敏?”
五条悟气势汹汹地走进屋来,门都是用脚关上的,木框相撞又发出了巨响。
我偏头想和夏油杰对视,但他只瞥了我一眼,带笑的眸子又赶紧面对生气的五条悟:“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一个逃一个追回来的。”
……没想到我还有当逃兵的一天,注定是写入黑历史的浓墨重彩一笔。
感受了一下有点过负荷的双腿,到了晚上它们又该风湿病发作那般蚀骨的痛。算了,就当是巧克力的怨念给我的惩罚吧。
杰忘了要放下我,还在站着聊天,我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现在悟很生气,虽然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可生气的,但交流的礼仪可不是挂在别人身上。
“没逃啊,也没追,都是意外。”我认真地回答。
总之,先把黑历史敷衍过去。一般情况下,这样的诚实表情和简短的答案会让人心有所感,情商驱动下不再发问。
杰在我拍过他的肩膀后好像读懂了肢体语言的暗示,坐在了榻榻米上,然而他没有把我放下,依旧对待残疾人般关切。
人肉靠垫的舒适性很不错,这一刻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