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轨却又坚定到底、继续走下深渊的人。
我仰头盯着天空,密集的雨点砸在眼镜上,逐渐模糊视线又在积蓄之后重新清晰,已经忘记它是什么时候五条帮我戴回去的了。
重新低头,我从腰间拔出匕首,正要蹲下身时,倒霉社畜摇了摇头:“孩子,你上几年级啊?”
那神态一点也不像同一个成年人讲话,说是同天真的还在冒鼻涕泡的小娃娃搭话也不为过。我刚刚明明在保护所有人,已经足够可靠。
脑海里浮现出去买自己的第一部手机时,柜台销售员直给我推荐儿童手表的画面。如今穿着高□□服,竟也看上去像初中生吗?
“高二了。”
他说的话和当初正津律子听到我们的年纪时的反应差不多:“那也……就派高中生拯救世界啊?”
我挠挠头:“高中生将来也会变成大人的。”
他接过我的匕首,指尖在微微发抖,语气却没有丝毫波动:“那也不是现在……这个就交给大人来吧……”
……
雨水冲刷着鲜血,带走所有热量。
夏油杰和五条悟从门口出来的时候,最后活下来的非术师四人中,那个脑子最灵光、刚才第一个牵着旁边人钻进保护罩的中年女人正在帮我擦刀。
她的双眼疲惫,但她将从自己衣摆上擦净的匕首仔细地放回了我的腰间。大概是经常干活导致有些粗糙的手心就着雨水抹掉我脸上溅到的血。
“谢谢你,还有你的同伴。”她说。
我其实没什么动摇,因为一直都清楚,虽然相信自己最后一刻会开悟,但还是感觉做的出和倒霉社畜差不多的事情来。
摇摇头给了她一个笑脸,我说,完全没有想到,诅咒主导的互相厮杀的游戏中,活下来的全部都是这样的人类。
她只是沉默,盯着地上的尸体,对我说,也许不是的。
人说实话的时候,是直面了自己良心的钝痛,吐出来就会瞬间轻松。从表情细节就能看得出来,她便是如此。
我拼命摇头,我说是就是,既然都对我温柔,那我看见的就是人类的闪光点,我是自欺欺人第一名。
女人站在我身边的神情中原本有些掩饰得很好的畏惧,听到这话之后,现在也消散了。
她坐回到倒霉蛋们中间,大家都很是聪明地缄默,降低存在感。
所有的一切都在雨声之中朦胧,仿佛没有任何语言会比眼前的尸体更鲜明热烈,生动如无言的恸哭。
“希。”
一声嗓音温柔的呼唤重新把我拉回了现实。
是夏油杰在叫我,一直挡在地上尸体面前的我回身去看他,万分庆幸我们两个今天的任务分配。
我给三人重新织起泪伞,看见他手臂上缠着泪壶,我才意识到自己把这么重要的神装给忘到废墟里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五条悟帮我拿住了平光镜,夏油杰提回了泪壶,自己的装备怎么还得靠别人提醒才能不丢三落四。
“对不起,我刚才忘记了……”
他把指尖递过来,眼睛扯着一大滴泪水的泪壶像条小蛇,嗖嗖顺着他的胳膊爬上我的手,然后攀上身体重回腰间。
说起来,自从戴上了腰带,被占据了一部分生存空间的泪壶经常这么拖着一大滴眼泪悲戚地望着我,好像见到了负心汉。
我这个实用主义者只是命令它缠上腰带节省空间。不过硝子精心挑选的黑色皮质腰带上穿缠上红绳,白瓷瓶坠在匕首旁边,复古和现代风格结合起来倒也挺潮流的。
“啊,尸体。拖到房子里去吧?”
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跃过了我,歪头观摩着案发现场,指着地上的人出起了主意。
我也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着,听到他这话瞬间浑身一抖,下意识抬手抓住了夏油杰尚未收回去的手掌。
再松开恐怕是欲盖弥彰,我就这么握着他,只当是将泪伞披到他身上的前置动作。
“人质们都是目击者吗?”他的尾音微扬,听上去甚至心情不错的样子。
白发少年已经重新戴上了墨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我腰带里拿走的。他露出的半扇眼瞳耀如花火,似乎刚刚入脑的那份疯狂还未完全散去。
我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没有抓着夏油杰的那只手控制着泪伞披到五条悟的头上,这样他就不用再开着那烧脑子的无下限了。
“悟,这位先生是忽然自杀的,我们都是目击者。”
夏油杰的手很烫,我握得紧了些,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安抚他一下。可能我觉得他见到人类尸体会感到不适,毕竟是没能救下来的普通人。
“没差啦。”五条悟头也没回地应着,已经提起那对情侣的领子,把他们丢到了尸体面前,指使二人将其运送到洋房里面去。
“怎么了?我没事。”耳边传来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