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那个东西让我知晓什么叫真正的神的权力,系统为爱理开道,让她能够把真实的世界当做游戏玩耍,为她匹配随心所欲的人生,这就是那份权力的重量。
我动动手指就能得到所有我想要的东西——缺钱,就在资产后面加零;想要奶奶治好痴呆年轻健康,就把商城里售卖的道具拿给她用;人际关系不好,就启动好感度观察器……
那不是我会做的事,被扭曲的事实不会带来幸福。如果我敢用,变成为了一己私欲随心行事的人,我必将得到碎尸万段的结局。
至少在我身上,这件事一定会灵验。我已经清清楚楚看到苍天赐予了我什么东西,大家都在等着我变成炮灰反派。我坐在一片孤寂的黑暗里,光环之外近百里,没有理由不变成疯子,没有理由不去撕咬一切破坏所有。
可我就偏不。
“小希现在还找神仙吗?”
奶奶还在翻那本相簿,坐在客厅里的旧沙发上。
已经打了补丁的沙发是从老屋搬来的,曾经还在乡下、父母都在时就在用这个沙发了。后来上完了小学,奶奶把我塞进了城里的贵族学校,家也就搬到了附近的公寓,老屋变卖,为了交得起学费房租。
“神仙不来找我,我不会打扰神仙的。”
因发动「绝对希望」而钻入脑海的那些秘密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成为了我坦然接受的世界真相,我尽力用已经得到的信息避过祸事就足够了。
所有的信息之中,还有一个可被称为我人生转折的起始元素。
除了神眷者,改变我命运的事故中最重要的点莫过于那只恐怖的怪物。十岁那年每晚的噩梦主角都是它,梦里常常没有救场的爱理,或是爱理高高的飞远不曾让我碰一碰她鞋上的丝带。进入脑海的信息让我得以知晓,模样扭曲的怪物有着一个很符合它气质的名字——诅咒。
几乎立刻,我意识到这个危险的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什么不向普通人开放的黑暗斗争。父母就是死于诅咒参与的事件导致的火灾意外,我也本该死于诅咒与爱理的战斗。
那些自出生以来就囤积在体内的源源不断的巨大能量名字叫做咒力,它们源于负面情绪。我迫切到必须能够利用它,让它能够保护好脆弱的奶奶。每天我都在恐惧是不是下一个意外就要降临到奶奶的身上,睁着瞎眼看不见那些敌人又怎么能保护她保护自己?
好在没日没夜像个神经病一样练习有了成效,在我想要看见诅咒的意志攀升上顶峰的时候,在我信念已经濒临崩溃“如果再看不见就要发疯”的那一刻,我的双眼骤然变得滚烫。
“今天怎么有些没精神?”
奶奶的脸上浮现出疑惑,沧桑的眼中有担忧之色。我才发觉自己看着那张十岁的照片陷入了长久的回忆,表情一定很糟糕。
我把相簿从她手里拿走,抵在自己的额角,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难道我要天天都亢奋地自说自话嘛?哥偶尔也是有温文尔雅的时候的~”
吊灯有好几个角不亮了,好像电灯泡该换了,家里的梯子放在哪里来着?
奶奶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着:“你确实应该更文静一点,我记得上国小的时候我们小希还不是这样的脱兔性格呀?说话也不这么大大咧咧的,你那是什么自称,可不能乱说!”
她开始唠唠叨叨,管我要相簿就要给我指一指小学时的照片从而回忆一下那时候自己多么文静听话。
其实,所有的照片几乎全是在家附近拍的,在老屋时背景除了房里就是后院、田地之类的;到了城里的公寓就是仅限奶奶能自己走到的最远的公园和商业街。
除了第一页上有着珍贵的四岁前带着父母身影的几张相片,剩下整整一册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相片主角只有我和奶奶。前两年她还会念叨着翻出小学毕业照对着我曾经的同学指来指去叫错名字——在事故后班上只活了我和安泽两个孩子,她记忆中的不管是欺负过我的还是好像和我玩的好的面孔都已经只能在墓园里见到了。
安泽当时就休学了,他母亲幸运地被我救了下来,他们家是最幸运的全员存活者。不知道怎么那么寸,明明诅咒被爱理一击必杀,结果我的同学都那么倒霉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去世了,孩童脆弱的过分,活下来的基本全是成人。
奶奶当时接到消息可以说吓坏了,但是看见毫发无伤的我之后心就放下了大半。我知道她之所以那么简单就接受了当初精神接近崩溃的我有关神明的叙述并且痴呆后都在乎至今,与班级的惨状还是分不开。
我也实在挺不住必须休学,在五年级又蹲了一年。那一年在家每天疯癫地尝试着使用咒力,拉着奶奶也总说神明的事情。就是那时候,心态的转变导致一直以来只是会学奶奶的笑容安静地告诉她我没事的那个孩子,进化成了用笑掩饰殇的究极形态,每天跟打了鸡血一样越活越年轻。
因为我明白了,一个小屁孩只是露出笑容摇头说没事让人看了只会觉得“孩子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