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去再说,”一脸倦容的安川向她伸出手来,轻声问她道,“你可愿信我?”
她只迟疑了一瞬,便将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虽然许久不见,还隔着道不清的迷雾,但两手相合,她与他对视一笑,是对彼此毫无保留的信任。
云渠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但一瞬之后脸上唯有关怀担心,在他们之前开口道:“这里戒备森严,想来二哥应该加强了防守,易进难出,你们随我来。”
“不必了,”安川却谢绝了他的好意,“在过来之前,我便已经查清楚了,有办法出去。若是随云公子一起,反倒更惹人注意。”
她也附和地对他道:“我先走了,若你有事要找我的话……”
看了她一眼,安川接着她的话道:“可以让人送信到安府。”
见两人默契无间,云渠心中涌出一股酸楚,却只能强压下来,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你们万事小心。”
云向迎的这处私宅虽然不大,却地形复杂多变,出了门后,安川带着她往西边而去,躲着耳目七拐八绕后终于到了一处四下不见人的高墙之下。
除了入口外这里再无其他小路,看起来像是个花圃,只是因着冬天而箫条败落了些。
“子睿在外面等着,”他握紧了她的手,道,“一会儿你沿着梯子上去。”
她点头应下,但就在他准备有所动作时,突然传来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几个年轻公子嫌弃前厅无趣,故而特意跑来这里散心。
有人恼羞成怒地骂道:“今个儿可真是晦气,早知如此就不该来这一趟!”
立刻有人劝说:“赵兄何必动怒,那位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都说娶妻娶贤,瞧她还待嫁闺中就跑出了家门,还民间流落了那么久,也不知为了活命都做过什么勾当,这种女子不要也罢!”
另一人不以为然:“你懂什么,赵兄又不是看上了那位的人,咱们要的是她的地位,有了这层背景,武平侯府的爵位不就妥了吗?”
“嗨,不就是个爵位吗,如今那柳家倒了,柳尚书退了位,刑部尚书一位迟早是你爹赵侍郎的,到时他自会再想法子的。再说,就算咱们退一万步,那爵位就算给了你那个傻头呆脑的哥哥,可那赵宣明既无作为又没有你爹娘的宠爱,到最后屁都不是……”
“给他?哼,那家伙除了每天像个没断奶的娃娃成天绕着他那个干娘转还会做什么?侯府的爵位我要定了,谁挡我谁死!”
“别急别急,以你爹在京城的地位,这事儿不算大,再说不还有你娘吗,我听我娘说,她老人家的本事可是大着呢!”
“那是,前院儿那个正在讲经的圆智大师你们知道吧,那可是个就连皇上想见一面也不容易的主儿,但我娘就行!实话告诉你们,我娘每次上那福庐山我都跟着,那个圆智没一次不敢出来见我娘的!”
“真的?那可真是大本事!”
“就是就是,不然说天大的事都有你爹娘撑着吗,赵兄只管放宽心。”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你们说说,这京城还有谁不知道她就是我的女人,她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那个王八蛋眉目传情,简直不要脸!再说那个腿残的有什么好?长得不如我也就算了,还是个下三滥的商人,这厮简直欺人太甚……哎呀,你拽我做甚!”
有人小声提醒他道:“那边有人!”
这里本就地方小,又没有其他的可藏身之处,被他们发现是迟早的事。
让她抵在墙上并将她藏在了自己怀中的安川只得无奈地俯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对不住了。”
言罢,在她还在愣怔时,他便环抱着她的腰,将她紧紧地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随即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高大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让人看不到她的半点模样。
那几个人已经看到了他们,很快就发现原来是一男一女在此缠绵绯侧,登时来了精神,个个不仅不避讳,还流里流气地对视了一眼,目露淫.光,准备再走近些去瞧热闹。
但就在他们抬脚时,安川突然抬头,将她藏在怀中,猛地侧头狠狠瞪向他们,怒骂道:“不长眼吗,都给我滚!”
说着,他一抬手,将自己刚刚藏在手中的石头甩了过去,恰好砸在了三人的脑门上,痛得他们连连叫痛,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确定他们跑得没了踪影,他才放了心,轻轻地松开了早已羞红了脸的她,一边含笑替她整理着额前的发丝,一边轻轻地吹了一长两短的三声口哨。
不多时,等候在外面的安子睿便跳上了墙头,将一把长梯递了过来:“公子,接着!”
放稳了梯子后,他扶着梯子让她向上爬,但就在她刚迈上两步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快如闪电般的利箭。
竟是云家的护院赶来了。
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