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隐着欢喜:“也好,若你吃不完也是浪费。”
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一起将食盒里的饭菜取了出来。
她给他递筷,他为她盛碗,虽都不说话,却配合默契,像是早已同桌而食了许多年。
一顿饭毕后,她要收拾碗筷,却被他给拦了下来:“这种粗活怎能让你一个……一个伤者做呢,我来。”
她还是要帮忙:“我没事了,已经……”
但话还没说完,两只勤快的手便为了同一个碗而碰到了一起,一只是他的,一只是她的。
感受到了他的蓦然一顿,她触电般缩回了手,两颊羞红,再也不敢动。
他一低眉,掩下了眸中的笑意,继续收拾东西。
临走前,他特意与她相约:“明日若是晴了,午后还是去练骑马,你让子睿为你调一下班。”
她应了下来,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浅笑。
自那场秋雨后,天气虽然一连晴朗了许多天,但却是越来越冷了,转眼便到了冬天。
这段时间南和县风平浪静,莫说杀人凶案,饶是斗殴打架的案子都不多见,倒是难得地清静,只是河底女尸案迟迟没有进展,还是停留在她的身份来历上。
这也实属正常,毕竟只要扯上了云家,无论什么案子都难以断清,更何况云家这些天也不太平,云向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地失踪了太久,云家小姐云向容与相国府的云渠明争暗斗地各不相让,以至云家的生意不仅有两三成开始呈现衰落之势,而且不知有几成已经实打实地落在了相国府的手中。
但许长恒无心去理会那些看起来与自己并无关系的斗争,在闲暇时候,她除了骑马,便是与潘柏一同暗中观察彭家的动静。
终于,在初雪簌然而落的那天早晨,潘柏在安宅外给她留了暗号,告诉她彭项出来了。
她心中盼着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为此也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比如成功为春明班的胡宁从潘柏的手中追回了荷包,并以此为始常常做她的护花使者,见她待自己如此殷勤,胡宁刚开始误以为她是谗了自己的身子,后来才发现她是因怜惜自己才这般好心,不由得对她感激涕零,干脆拉着她做了结拜姐弟。
自那之后,她再去春明班便左右逢源,很快就套到了彭项去那里后的诸多习惯。
筹谋了这么久,终于借到东风了。
她虽因越来越靠近真相而不由自主地紧张,但心中更多的却还是盼望。
就在她手心朝上接住第一片雪花的时候,安川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将一件大氅小心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风雪之中暖意顿生,虽然她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但她却不觉意外,只是眸底浮现了一抹浅笑,转身向他道谢:“多谢捕头。”
这些天每日总会与他见上几面,再加上骑马时他也会紧随在身边,两人时有朝夕相处的时候,渐渐地愈发亲近,连同之前的生疏戒备都淡了许多。
“天寒了,小心着凉。”他伸手,自然而然地替她系紧了大氅上的带子,道,“早去早回,若是太冷就先回来,让子睿替你去。”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安子睿黑着脸,不敢说话。
等她走后,安子睿才走上去,见他的目光仍跟随着她渐去的背影,不由心生不安,忍了半晌还是皱眉道:“公子,你待长恒好得是不是太过了?若是被旁人瞧见了,还以为你们两个,两个……”
“你懂什么,”似是早知道他要说什么,安川瞪了他一眼,不满道,“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入夜后再去她的屋子吗,昨晚怎么回事?”
安子睿无辜道:“可公子也说过若他有事务必要第一时间解决,是他说他那窗子漏风,我这才进去帮他修理的,再说我的手被窗子挤得淤青,都没得及坐下歇一下便被你喊了出来,只是这样而已。”
他一皱眉:“那好了吗?”
安子睿一脸委屈地将右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没呢,瞧,还青着呢。”
安川白了他一眼:“我是说窗户。”
安子睿险些就要与他翻脸:“公子你也太过分了,合着我的手还没他那窗户重要吗?若是我的手没了,还有谁帮他修窗户?”
听他的意思是窗户没事了。
安川放下心来,叮嘱他道:“以后这种事情要上点心。”
安子睿还没消气,但听他这么说还是语气软了几分:“我知道了,以后会当心的,谁会想到窗子夹手会这么疼。”
安川又白了他一眼:“我是说以后她屋子里的东西你要上点心,莫要等坏了再去修。”
安子睿差点背过气去,一跺脚豁出去了一般抱怨道:“公子你莫要太过分,自打他搬进来后你就没正眼看过我,早上醒了先看他的屋子,夜里西厢的灯灭了你才入睡,给他买衣裳买吃的,就连骑马也一次都不带我只带他!怎么着,公子是嫌做主子太清闲了,想学着怎么伺候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