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在蹊跷。
方才心中的猜测更确定了些,只是她总觉得哪里还有些疏漏。
安川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与李锦合误食巴豆有关?”
她思量了片刻,微一颔首,道:“属下觉得,凶手很可能是刻意将大夫人给引走的。”
在中秋宴上,她曾留意到李锦合会替云念清试菜。
虽然云念清独坐在一个桌案前,但他几乎紧挨着李锦合,当时她瞧见他想吃桌案上的一道鱼羹,先是指给了李锦合,在李锦合尝了一口并点头之后才拿起了自己的汤匙吃了一口的。
她解释道:“咱们去得晚,属下只看见云小公子喝了那一口汤,但见云小公子的动作,似是已经习惯了先征得大夫人的同意再动筷。而且,大夫人的桌案上也有那道菜,但她还是尝了一口小公子的那一碗,这可能是他们母子二人一直以来的习惯。”
李锦合是习武之人,又行走过江湖,戒备之心更强些也无可厚非,饶是在以前,她和兄长出门在外时,兄长也曾是这么做的,他会先尝一口她碗里的吃食,等确定安全后才会把碗推给她。
安川默然听着,而后道:“若是当时李锦合在场,她定然会先尝一口云念清的月饼,而无论那块月饼是有毒还是太甜,她都会如云向迎一般不让云念清吃那月饼,如此一来,凶手便无法对云念清下手,故而最好先将她支开。你是想说,这便是她为何会误食了巴豆的原因。”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怀疑,而她也并未颔首,因为她也清楚这种推断有明显的瑕疵:“这样虽也说得通,可是,关键在于,凶手是如何料定李锦合会在月饼被呈上之前便离席的?”
他亦提出一个疑点:“而且,饶是李锦合走了,她也很有可能吩咐其他人如她那般照料云念清,那凶手的计划依然有可能落败。”
他所言不错,她记得李锦合刚起身时,陆寒便寸步不离地跟在了云念清的身后。
但他还是道:“虽然还有诸多疑点,但这个推断也极有可能,若是能找到给李锦合下巴豆之人,也许离真相便又近了一步。”
虽然话是如此,可既然云家刻意隐瞒这件事,只怕找到真相也并不容易。
但如今,似乎也只能一试了。
她稍一沉吟后问道:“那验毒的仆人呢?月饼既然有毒,那验毒人怎么会没有发现?”
“从膳房到宴席,验毒的人一共有三个,都声称自己冤枉,”安川简单扼要道,“而且,负责保管验毒银签的人也有嫌疑,只是那些银签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也不承认自己有过害人之心。”
原来除了食具都是用的银质之外,云府还有专人负责保管验毒的银签,当真是谨慎,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出了事。
虽说银签也并非能验出所有的毒,但对付□□却也足够了,只是不知为何,那两块有毒的月饼并未被发现。
她迟疑着道:“属下之前听云二爷说,云府的人其实并非都听他调遣。”
她并未将话挑明,但安川却明白她的意思:“无论那些人听命于谁,目前来看,他们都没有凶杀云向迎的个人动机,除非是受人指使。”
若有幕后推手,那便也有可能是相国府。
她想起之前云渠不让自己蹚浑水的那些话,却并未如实告知安川。
她总觉得,云渠那样说的确是为了自己好,而他这么做一定另有原因,只是她如今还未找到根源而已。
“云向迎那边呢?”虽然安子睿定然早就向他说明过,但他还是问她道,“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迟疑了片刻,若要说有,便是那碗红糖粥了吧。
但这件事又如何能说得出口,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她刻意换了话题,犹豫着问他道:“安捕头,相国府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