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马。
这是盛暮心里最真切的想法。
宁雪溪话音落下的片刻,盛暮清晰地听到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支离破碎。
是她的心啊!她策划的如此完善的行动被毁于一旦的悲伤啊!
管家捂着心脏无力的倒地,他面部狰狞,死气已经蔓延开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看着仍旧接受无能的薛定鳄,狞笑着道:“我说你糊涂许久,怎么一朝忽然察觉,原来是有人在暗处看我们鹬蚌相争,自己坐享渔翁之利!”
“昨日向我禀报盛父盛母已死的人,是你们易容的吧。”
宁雪溪骄傲地扬起下巴:“不错。”
薛定鳄瞳孔地震。
谢修然见事已至此,索性直接撕去了脸上的易容装扮。
刚才还相谈甚欢舞姿曼妙的娇俏妹妹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个高冷肌肉型酷哥,薛定鳄只觉得自己但凡接受度再差些,都不用再打,他看着这一幕自己就能直接厥过去。
这次不需要管家提示了。
他自己结合以上所有条件,已经可以推断出最终的结论了。
薛定鳄踉跄着,迟疑着转身,看向了侧门处戴斗笠的二人。
“你们、也是假的?”
不需要盛暮做回应,宁雪溪再一次点头:“不错,能猜出这些,你还不算过于蠢笨。”
盛暮听着宁雪溪的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神他么不算过于蠢笨,在场这一群呜呜泱泱的人,他妈最蠢笨无脑的人就是你自己好吗!
盛暮麻了。
最后一丝伪装被人揭下,再无扭转乾坤之力。于是她摘下斗笠,撕掉伪装,露出了她原本的那张脸。
“薛大哥,”她微笑着道:“是我。”
身旁的晏随星也跟着他的动作,撕去面上伪装,冲着薛定鳄点了点头。
自此,马甲全部掉了个干净。
管家看着面前仿佛俄罗斯套娃一般的四人,嘴里嘟囔着“竟然如此、竟然如此”,随后脑袋一垂,含恨断气了。
薛定鳄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晏随星清晰捕捉到了薛定鳄的每一丝神情变化,他向前一步,把盛暮拦在身后,低声道:“要打起来了,小师姐离远些。”
不用他说盛暮也觉得自己该跑了。
眼前的一切让薛定鳄的世界彻底崩塌,他踉跄着倒退几步稳住了身形,随后忽然疯魔了般,仰天大笑:“我道为何所有事时机如此之巧,原来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
他看着缓慢后退准备退出战场的盛暮,摇头叹道:“可惜啊,棋差一着,终是无用。”
“修为上的差距,是你们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语毕,人动。
花瓣不知什么时候再次洋洋洒洒落下,只是瞬息之间,盛暮肉眼甚至都没有看清,耳朵便先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宁雪溪持剑后退数步,被薛定鳄的大刀震得手臂发麻。
此刻,花瓣才将将落地。
薛定鳄说的没错,修为上的差距终究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纵使谢修然提刀加入了战局,他们二人与薛定鳄之间也不过是四六开。
他们四,薛定鳄六。
一旁的晏随星将盛暮护在身后,身手敏捷地斩杀了一圈一圈围上来的,已经化作鳄鱼形态的家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宁雪溪和谢修然那里已经只是勉力抵挡,薛定鳄一把大刀挥舞得密不透风,二人纵使联手,也完全找不到可乘之机。
盛暮这边也陷入了僵局。
剧本显示出来的部分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谢修然一人的装逼秀,通篇描写他多么多么牛逼,多么多么潇洒,什么虽然身处颓势,却依然丰神俊朗。
盛暮完全找不到可以修改的部分。
“啊——”
忽然一道惊呼传来,盛暮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宁雪溪没挡住薛定鳄的招式,被其刀刃上裹挟的罡风划破了胳膊。
等等。
这一段,刚才剧本里没有!是宁雪溪自己的失误导致剧情出现了偏移。
盛暮赶紧倒回去看,之间本属于谢修然一人的装逼秀内容忽然就丰富了起来。
[这边谢修然拼命抵抗,对面的薛定鳄体力也渐渐流失。]
盛暮快速在“渐渐流失”后面加了个“殆尽”。
于是在谢修然长剑斜刺过来时,薛定鳄忽然双膝一软,整个人蹭地矮下去半截,侧腹部刚好被刺来的长剑直接穿透。
然而对于薛定鳄这只元婴期大妖来说,还不够。
[长剑刺破血肉,血液喷涌而出。
薛定鳄手臂酸软无力,却仍能接着体内流转的真气将大刀挥出,接下了宁雪溪乘胜追击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