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的晚宴设立在了露天的别院。
临行前,盛导最后一次召集了三人,仔细嘱咐了一遍今晚大家的戏份。
“晏随星和我还是扮做盛父盛母,谢师兄你扮成我,宁师姐扮成晏随星,切记切记,不知道说什么就用身体不适水土不服搪塞过去,宁可不说,不能说错。”
她视线在谢修然和宁雪溪脸上来回徘徊许久,神色严肃。
被她重点关照的谢修然认真点头,嘴里嘀嘀咕咕顺着自己今晚的戏份和台词。
另一边,宁雪溪则轻佻地笑了笑,神情满是不屑。
盛暮看着宁雪溪,认真说道:“宁师姐,你今晚扮的是晏随星,说话前一定要——”
“好了好了。”宁雪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眼睛一瞥,眉头都皱了起来:“还要说多少遍?有完没完。”
“要化作晏随星的声音。”
盛暮坚持将那句话说完。
“区区一个变声术,用得着你啰里啰嗦?”
宁雪溪看着他们三人身上已经换好的装束,磨磨蹭蹭地抱起黑衣,进里屋去换了。
盛暮看了看还在复习舞蹈的谢修然,轻轻扯了扯晏随星的衣袖,对方心领神会,对谢修然道:“谢师兄,那我们先行一步。”
他看了眼里屋的方向,说道:“宁师姐那边还要师兄多注意。”
说完,两人就翻窗走了。
窗外,经过盛大装点的薛府,甚至华贵得有几分月华楼的气势。
琳琅珠宝煊煊赫赫,绮丽宫殿迤逦似蓬莱,从屋子到盛父盛母所处空房的路上,盛暮头顶芙蓉云芳,脚踩流光宝石,凭空生出几分不真切来。
还是晏随星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小师姐喜欢?”
谁不喜欢钱啊。
盛暮内心疯狂感叹薛府的奢侈,表面也只点了点头。
晏随星:“待事情结束后,薛府的一切——”
盛暮瞬间两眼放光:“就都是我的了?”
晏随星幽幽补全:“都将要由大师兄,秉公处理。”
他懒散地笑了起来:“不过小师姐如果实在有喜欢的,也不是不行。”
晏随星眨了眨眼:“就当是送给小师姐的见面礼了,毕竟我们剑修嘛,养剑养得都比较穷,有机会能借花献佛,也是个好办法。”
盛暮的手指一一指过薛府的宝物,她眼底映着的都是珠翠间闪耀灼灼的光:“从这到这,我都想要,哎呦——”
脑袋忽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盛暮抬头,只见晏随星不知从哪折了段树枝,枝干上还缀着粉粉嫩嫩的花,经他那么一敲,片片花瓣震落。
他指了指空房的窗口,接着面无表情道:“小师姐太贪心了。”
盛暮利索地翻窗进屋,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贪嘛,谁不贪,有点念想罢了,又不伤人。”
话音刚路,她就对上了窗外晏随星的双眸。
坦白来讲,眼前的这一幕确实是美的。
屋外花瓣随风簌簌落下,流光溢彩的整个薛府衬在晏随星身后,也只不过是个背景板。
少年身量高挑,手执花枝,此刻脑袋微低,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盛暮。
刨去少年此刻顶着的是一张盛父满是沟壑褶子的脸的话。
画面确实很美,甚至太美,美过头了。
盛暮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让出窗口的通道,示意晏随星赶紧翻进来。
他手撑窗台,身子轻盈利落地如同一只野雀,明明窗口对于高挑的少年来说并不宽裕,甚至有些逼仄,他动作仍旧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卡顿和笨拙。
这一次盛暮已经有经验地不去看晏随星的脸,欣赏的目光仅仅只在他漂亮的身法上徘徊。
在窗户被关上的瞬间,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薛定鳄背着手踏步而入,盛暮见状赶紧扯了晏随星一把,两人瞬间变成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今晚我设宴邀请宾客,你们二人将这个带上,到时候随我出席。”
薛定鳄扔了两个斗笠给他们,盛暮与晏随星对视一眼,双双接过斗笠。
她没料错。
薛定鳄果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撕破脸。
只是一股没来由的紧张却忽然从心底传出。
盛暮很清楚这股紧张的源头是什么,可剧情进展缓慢,她能看到的部分有限,能修改的部分同样有限。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将斗笠戴在头上,跟着薛定鳄走到了晚宴正厅的侧门。
薛定鳄把他俩提溜过来后接着就吩咐别人去迎宁雪溪和谢修然,盛暮躲在门后,透过斗笠的薄纱,侧着身子瞧着正厅的动静。
只见谢修然身穿管家备好的水蓝色薄纱长裙,小步小步扭扭捏捏地走到了薛定鳄面前。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