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寻叙不爱喊人,他邹毅不过才大了扇寻叙三岁。
扇家宗族弟子在沙场上死得死伤的伤,留下了的男丁可谓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当然如果不是人丁稀少这个原因,当今圣上未必能容得下功高盖主的扇家。
而邹毅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是和扇寻叙沾了些血亲的邹老将军收养了他。
邹毅调侃,“怎么,终于放得下脸面,不嫌我年纪小了?”
扇寻叙把缰绳塞到他手里,“叔,帮我个忙,城门晚些关。”
邹毅眼睛眨得飞快,“啊?”
他一把揽住扇寻叙的肩膀,“你左不过轻飘飘喊一句叔,换我做掉脑袋的事,这不划算吧?”
瞬间邹毅将他揽远,神情严肃,压低声音认真问他,“你小子干什么坏事了?”
扇寻叙推开人,表情毫无变化,“掉不了脑袋,不需要你推迟很长时间。”
他大步流星,走到哭泣的两人身边。
“你家小姐无碍。”
哭声戛然而止,李嬷嬷呆在原地,喜极而泣,“姑娘没事……”
“姑娘没事!”
她身边的桂兰擦干净眼泪,猛地往地上磕头,“多谢菩萨,多谢菩萨!等姑娘回府,桂兰定奉上新鲜供果,再烧上几垛纸钱用以答谢菩萨。”
李嬷嬷睁着哭红了的眼望向扇寻叙,“定安将军,我家姑娘在哪儿?”
“她可是受苦了?”
“今日春雨微凉,有没有受寒啊?”
一说起来她便心疼,眼泪止不住的流,似是有些不敢置信,转瞬失声大哭,“我家姑娘可是当真无碍啊?”
瞧着她的痛哭模样,扇寻叙心中的对晏国公府不满的高涨火焰落了下去,慢慢趋于平稳。
幸好,她在晏国公府并不是独身一人。
“你们姑娘歪了脚,发鬓也散了,现下那般模样……要想安稳回府,需要你们的配合。”
顺着定安将军的话瞧过去,有两三人站在城门口的摊子前探头探脑。
看着脸熟,都是晏国公府的家奴。
李嬷嬷活到这个岁数,哪里不懂扇寻叙的话中之意,这位将军是怕有人说闲话,拿姑娘散乱发鬓,又是一人出城,回城,辱她清白名节。
晏国公府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臭东西,只怕早就将主意打到姑娘身上了。
“将军放心,嬷嬷我手巧,梳发快。”李嬷嬷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对着桂兰发话,“咱们不能自乱阵脚,便宜了那群藏着掖着的鬼。”
“你快去取身干净衣裳来。”
桂兰眼神坚定,起身。
李嬷嬷遍布皱纹的手,拉住她,声音微弱可闻,“别回府。”
“现在回去就出不来了,你且去城门口最近的衣裳布匹店子买。”
李嬷嬷细心叮嘱,“你再去叫上一顶轿子,要多华丽有多华丽的那种,别付钱,同人说记晏国公府账上。”
桂兰点头,“明白。”
扇寻叙同李嬷嬷对视一眼,她心下明了,也随着点了头。
而后她捻着帕子,接着大声哀哭,“我家姑娘怎么这么命苦啊!”
“自幼没了娘,亲爹也是个不长眼的坏东西……你们好狠的心,如何对一娇弱女娃儿下得了手,老天爷,开开眼吧!”
“求求你,千万千万,别让我家姑娘出事啊!”
扇寻叙不再理会李嬷嬷,径直朝城中酒家走去。
酒家里的伙计一看到这位主顾来了,那脚底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儿就过来了。也就是吴小这家伙胆大,换其他的伙计绝对不会主动靠近扇寻叙,心里都怕着呢!
“定安小将军,您今儿有口福,华糕阁和咱酒家正合作呢!”吴小手搓着抹布,笑容大展,“买上十余斤酒,赠一斤糖糕。”
见扇寻叙没有打断,伙计热情的说着,“有样式漂亮的山楂糕,酥皮咸馅脆饼,绵密绿豆冰糕……”
糖糕?脑海中自动浮现那娇如花儿般的女子,扇寻叙勾了勾嘴角。
“记账。”
“好嘞,”伙计笑的谄媚,转身朝里喊,“定安将军,还是照旧,二十斤青梅酒!”
他将抹布搭上胳膊,就准备走,只听身后传来一句,“选些风味好的糖糕包上。”
伙计一愣,傻着脸应答,“好嘞!”
走到后厨包扎糖糕,他一阵纳闷,“往常这糖糕定安将军看都不屑得看一眼,今天怎么还特意要我给包上呢?”
后厨的师傅探出手,敲了他脑袋,“少琢磨老主顾的心思,你小子白吃了不知道多久定安将军的这些赠品糖糕,人今天起了兴致,想吃了,你还不乐意送不成?”
“诶,师傅你这话说的,我吴小再不地道,心里也万不敢如此想!”伙计热情笑,“是定安将军素来不要糖糕。”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