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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1 / 3)

陆昀的老师翁光羲是当代大儒。

他是先帝年间的二甲进士,入朝为官十余载,因其“天下为主,君为客”的民本思想,在经济上主张“工商皆本”,以及“天下之法取代一家之法”的治国理念,遭到朝中拥皇派大臣的排挤,更是为君权至上的皇帝所不喜。

翁光羲厌倦了官场的黑暗及倾轧,辞官于家,著书立说。

他写的书刊印成册,在士子文人之间广为流传,渐渐地就出了名声,被各大书院争相邀请去讲学。

因其江南之地学风最盛,翁光羲祖籍江苏扬州,成名之后便多在那里讲学,每年年底才返回京城的家。

可他怎么就收了陆昀做弟子呢?这还得从陆昀十岁的那个生辰宴说起。

陆昀十岁生辰,陆戴礼为他请了各方人士来庆贺,其中便包括大儒翁光羲。

翁光羲常年在外讲学,各式人士,包括大童小童成年士子他见过的不计其数,陆昀这样的大童实是叫他稀罕。

盖因这孩子的相貌生的过于出色,要么怎么说这人看人讲究眼缘呢。

所谓眼缘,便是第一眼见到这个人时候的感觉。

陆昀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即便是不说话,翁光羲仍能感觉到这孩子的与众不同。这个年岁的孩子身上的灵气自是有的,可他又能从这孩子的眼神中看出他是个明世故的。

可偏偏不可思议之处就在于,明明知世故却又表现的不谙世故。

这本不该是一个孩子身上该有的,翁光羲稀奇,私下将这孩子叫到跟前,问了他一句话:

“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当时十岁的陆昀答道:“天下是老百姓的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翁光羲听后大悦,当场就收了他做弟子。

陆昀十二岁那年,他又带他去江南一带游学,也是在那一年,因着其日夜相处,师生二人感情日益增厚,竟比亲生父子间的关系还要亲厚几分。

翁光羲虽为大儒,可性子非常随和,也开的起玩笑,陆昀跟他在一起,可比与他父亲陆戴礼相处轻松随意得多。

他来到翁家居处,翁光羲正吃了下午茶坐在炉火边的靠椅里闭目眼神,不远处一侍女拨弄着琴弦续续而弹。

“老师好情致啊!”陆昀掀帘进来,看到这一幕,由不得笑说。

与此同时,琵琶声戛然而止。

翁光羲睁开眼,指着他道:“好情致还不是被你破坏了,她见你进来光顾着瞧你了,倒忘了手里还弹奏着曲子。”

陆昀这才抬眼看这弹奏琵琶的女孩,女孩容貌娇美,上身是缃色印花缎面交领长袄,下身雪青百褶裙,款色十分素雅,却难掩其青春美好,看着也才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姑娘看着面生。”他坐到翁光羲对面说。

翁光羲笑道:“你再瞧瞧,究竟认不认得出?”陆昀便再瞧了,依旧认不出。

“前年苏州,”翁光羲提醒,“我带你两次苏州河上泛游,坐的船正是她家的,当时小姑娘弹的琵琶可好听,你不记得了?”

前年翁光羲带陆昀江南游学,主要居于扬州和苏州两地。

苏州时,一日书院休沐,翁光羲带陆昀到苏州河上游玩,当时载他们的船家是一对父女,父亲划桨,女孩弹奏琵琶,以此赚些钱补贴家用。

后来他们又去过一次,好巧不巧又是这对父女的船载的他们。

只是那女孩的容貌,若非翁光羲这会子说起,陆昀实是没想起来。

“原来是她。”陆昀恍然,“可是她不是在苏州吗,怎么到老师家了。”

翁光羲一声叹息,要那女孩先出去,这才将事情慢慢道来。

女孩姓罗,乳名唤作幺娘,原是跟着她爹在苏州河畔弹唱为生。

一日,几个地痞无赖过来游玩,见人家女孩长的漂亮就上前调戏。

女孩父亲护犊心切,挺身挡在跟前,几人喝了酒,情绪难免不稳定,撕扯过程中就动起手来,其中一个下手狠,竟将女孩父亲活活打死了。

女孩悲伤欲绝,找人写了份诉纸递到府衙,誓要将几人绳之以法。

奈何苏州府的知府是个认钱不认理的,这边收了诉纸,紧跟着那几个打死人的家里就塞了银钱进来,足足几千两,苏州知府乐呵呵收了钱,转首就将女孩爹的死扔一边了。

幺娘诉求无门,将她爹的死编成曲子,于苏州河畔日日弹唱。

正巧有次翁光羲与几位友人经过,听闻姑娘家的不幸事,动了恻隐之心,想着既叫他遇上了,便不能坐视不管。

翁光羲有一老友现任江苏按察使,当即他便给老友书信一封,言明幺娘冤情。最后由老友那边施威,苏州知府迫于压力,这才开堂审理此案。

原本知府的意思是要双方私下银钱解决,奈何幺娘一根筋,不要银钱,只求将打死她爹的那恶人以命抵命。

按《大夏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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