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寒假格外的冷。
除夕夜，宋正阳和许雅欣从平京赶回来，两家人凑在一块儿吃年夜饭。
四个长辈动手包饺子，唐施和宋辞也没闲着，拿上大红色的春联和福字到门口贴。
贴完进门洗手，第一锅饺子已经摆到桌面，腾腾热气往上吹。
苏雯分别盛了两碗饺子，一个个浑圆的模样在汤水里沉浮。
这里面有馅料里包了蜜饯的，小辈先吃，如果吃到了就预示来年会交好运。
唐施看看这碗又看看那碗，最后转头看宋辞。
她不确定地眨了下眼：“你先选。”
宋辞指尖弹了一下就近的那个碗，声音清脆。
这两碗其实都会有包了蜜饯的饺子，所以选哪个无所谓。
只不过这个秘密唐施还不知道，因为他会把那个饺子不动声色地吃完，让她觉得自己才是最幸运的那个唯一。
唐施犹豫地开始吃饺子，不时抬头看一下边上的宋辞。
他吃得慢条斯理，捏着筷子的手指很好看，她不自觉地就走了神。
直到宋辞抬了下眉尾，却没撩眼皮。
只是用清冽的声音提醒：“低头。”
他们俩是在客厅小桌吃的饺子，电视上放着春晚前的记者采访，一连串吉祥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唐施侧了下身子，眼神移到电视屏幕，毫不心虚：“我又没看你。”
余光里见唐施没再盯着这边，宋辞抽了张纸，将抵在腮边的果核吐出来。
第一口就是包了蜜饯的饺子，差点儿没瞒过去。
电视里的采访看进去了还挺有意思。
唐施看得认真，一直等吃到第三个包着蜜饯的饺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突然欣喜地转回头，对上宋辞专注的眼神时，弯了弯唇。
“下一年度最幸运小孩诞生！”
唐施得意洋洋，把饺子馅里那个被咬了一半的蜜饯给宋辞看。
上面印了一排很浅的整齐牙印，怪可爱的。
宋辞收回眼神，忍不住说了句：“那分我一半？”
他嗓音里带着笑意，像只是开了个稀松平常的玩笑。
唐施一愣，随即摇头：“不是不给你分运气，而是我咬过，不适合分给你。”
“怎么不适合？”宋辞起了逗人的心思，他放下筷子，语气正经起来。
“如果你想要，大不了我把明年的留给你。你知道的，我又不喜欢吃蜜饯，但谁让我年年都这么幸运……”唐施扯东扯西，就是没正面回答那个问题。
宋辞抬手揉一把她的脑袋，下巴微抬：“凉了，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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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吃过饺子，肚子已经填的差不多，年夜饭就是图个热闹和气氛。
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然后连桌子也不收拾，四个长辈就开始搓麻将。
电视里播放的春晚正热火朝天，宁江市区这边不让放烟花。
不仅天气冷，这会儿还有点冷清。
宋辞没玩手机，眼神漫不经心，正望着电视屏幕。
唐施把沙发的抱枕丢开，往他那边挪近了一点，嘴上抱怨：“好无聊。”
“给你削个苹果？”
“天太冷了。”
“陪你打局游戏？”
“我太菜了。”
宋辞拿起遥控器换台，节目画面总能无缝地连贯上。
他勾着唇问：“那你想写卷子吗？”
“你想死吗？”唐施没抓到抱枕砸他，便不满地低哼一句。
又觉得大过年的说“死”这个字不吉利，忙呸了两声。
隔了衣料贴着手臂的温热骤然消失，宋辞站起身。
唐施没来得及拉住他的衣角：“你去哪儿？”
玄关处，宋辞取过架子上的围巾，蒙头盖到跟来的唐施脸上，又绕着她脖子严严实实地围了好几圈。
有发丝扎到脸上，很不舒服，唐施刚要抬手，马上被宋辞拉开。
“嘘，我带你出去玩。”
宋辞亲自将围巾替她整理好，挡住唐施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发亮的眼睛。
又撩开她脸上的头发，指尖扫过她脸颊时，触觉痒痒的。
麻将桌上笑声一片，没人注意他俩偷偷摸摸出门了。
不比室内开着空调暖气，外头天寒地冻，脚踩在地面上轻飘飘的。
离远了商业区，路上人不多，夜色静谧。
唐施埋着脸，问：“你带我去哪儿？”
照明路灯两端挂起一个个装饰灯笼，迎面而来的风吹开宋辞额前的碎发。
他脸上打了层纯粹的光线，看上去皮肤很好，眼神安静而干净：“海边。”
临海城市的地理优势之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