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安觉得出此人是真心,难得这儿还有不虚伪之人,微笑道:“你是第一个与他无关之人,如此坦诚问他是否安康,我替白鹤谢谢你!毒是解了,只是一身卓绝的武功,也废了大半,如今也不知去了何处!”
龟寿前几日来信,她师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大半年才给白鹤解了毒,只是毒虽解,但武功没了大半,在谷里每日精神不振,郁郁寡欢,后来白衣门的人来了,白鹤拒而不见!
又过了几日,留了封“日后再见,勿念”的信,消失不见了!
九环夫人微有欢喜,“原来他叫白鹤,好美的名字,没事就好!”
锦袍稍有滑落,羿安抬手拉了拉,眼尖的九环夫人忽然拉住她红通通的手,有点急,“殿下莫动!”
说着将羿安的手拉到自己鼻下细细的闻了起来,似有若无的一股微酸,“可是府里嬷嬷让殿下泡了“换肤汤”?泡了几日?”
“两日,我不肯泡澡,只先泡了手!”羿安见九环的神色,已验证了她对那群嬷嬷宫女的猜疑!
九环夫人将羿安拉到灯亮处,“你细看,你的手再泡下去就要出溃疡了,接下去就是腐烂!幸好不是全身!你仔细闻闻,是不是有一股非常微弱的酸味?”
羿安照做,点头,确实如此!
九环夫人面带愠色,“换肤汤哪会是这样,这是有人掺了少量的枯酸进去!不知晓的根本查觉不了!北堂族贯用的伎俩,枯酸难以做出,北堂族一直掌控冶铁之术,一位先人偶然得到枯酸,就被歹毒的族人拿来害人,这东西若放水里多了,连骨头都能腐烂,更别说皮肉了!”
羿安看着通红带痛的双手,这些人啊,真是一天都不让人安生!
九环夫人环顾了一周,见四下无旁人,“殿下府中的教习林嬷嫉还未进宫前,也就是十年前,是服侍过北堂太翁的家生子,后来北堂太翁大病之后,她就换了身份进宫跟了皇后,你要小心点她!”
见羿安疑问的神色,九环夫人坦然道:“一人一枪一马闯太子府救出白公子,率六百精兵突击攻下新城,这样英雄般的女子,即便不愿与我结盟,我也断然不会让她成为北堂妇,丢了性命!那个肮脏龌蹉的地方,像我这样的,说好听是北堂府的千金,不过是联姻固势的棋子!”
抬手轻抚去眼角的泪,“我姐姐因为不肯嫁给大皇子的走狗万莫丂,被打断了脚塞进花桥,不过十余日,送回一具满身是伤的冰冷尸体!我娘因此病倒,像她那样的姨娘不知有多少,年老色衰,无权无势,请不来大夫,病死了!这些,殿下一查便知真假!”
羿安定晴看向九环夫人,“你想要什么?”
“我要北堂部死!我要北堂府覆灭!我要他们也尝尝施加在我们身上所有的屈辱和痛苦!”那迸出的恨意能把人生吞活剥。
羿安看着远处的觥筹交错,“你当知道,没有十足的致命点,其他都是无关痛痒!”
九环夫人又靠近一步,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十年前北堂固是落水而亡,虽寻了三日才找到尸首,面部毁损不似浸泡造成,倒像枯酸所致,第二日就匆忙下葬!自己大儿死了,北堂太翁竟没有出现!皇后就更可疑了,父亲死了,她仪容端庄,竟看不出一丝悲伤,再冷情也不该如此,更何况她可是北堂府的嫡女,北堂固对她那可是心头肉的呵护!”
“那会我也不过十岁多,只觉得这些不合常理!太翁是极重视族礼之人,每逢年末年初必携男丁命妇拜宗祠,就是抬着也要进行的,可从十年前开始他便就不再出席,今次,北堂部只草草告了宗祠便罢了!种种迹象,令人窦疑丛生!”九环夫人看着羿安。
对视的两人都猜出了对方心中所想,只是此事太过荒唐,匪夷所思!
忽宫殿上乱成一团,喧哗不止,羿安正要前去,九环夫人叮嘱,“一定要小心身边的教习嬷嬷和宫女,皇后是没有心肠的,别人只是蝼蚁!”
屠总管站在疆远帝身后抵着他,疆远帝晃了晃头,一手撑在闵公公身上,“无碍,朕方才多饮了些酒,不胜酒力罢了!歇一歇就好了,各位爱卿你们尽兴哈!”
大臣看着他们陛下吃力行走远去的背影,对方才那一摔跤仍心有余悸!太子未定,若陛下…那可如何是好?
养德殿外殿,羿安陪着容妃和九皇子,等候御医诊治疆远帝,大皇子迟善、三皇子迟羡、司空开大将军、辅相亦在场。
不久,闵公公对众人道:“御医诊治陛下只是染了风寒又饮酒,才致头晕,服药休息两三日,便可,明日大朝会暂罢,各位回吧!”
闵公公见众人不动,又道一遍各位请吧,众人才一一离座,容妃牵着羿安一同回宝毓宫守岁。
连大朝会都暂罢!老家伙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不是一向硬朗的很吗?羿安看着空中灿烂又涅灭的烟火,内心越发不安。
容妃安抚好入睡的羿远,牵起羿安的手,“该来的总要来,忧劳又能怎样?安儿,过了今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