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龚彪只要一有空,就会去找沈墨,在维多利亚的门外,喝着馄饨,等沈墨下班。在沈墨回宿舍的路上,傅卫军骑着摩托车,载着沈墨,而后面则会跟着吭哧吭哧蹬自行车的龚彪。
傅卫军一开始也嫌龚彪这个跟屁虫老粘着姐姐,总会加速故意想甩开龚彪,但这个二愣子就会拼命蹬自行车,总能追上他们的尾巴。
今天傅卫军又故意加速,从后视镜看去,没有看到龚彪的影子,他乐了,终于把这个人甩掉了。
“军儿!你开慢点!龚彪没跟上!”
沈墨冲着他戴着助听器的耳朵大声说着,用力扯了扯他的外套,生怕他没听见。
傅卫军只好减速,慢悠悠骑着,姐姐的话他从来都是听从的。姐姐从来没放弃他,他也都乖乖听她的话,他俩一直相互照顾着过到了现在。
现在姐弟俩之间多了一个人,让傅卫军有些不适应。
“哎,我说。。。你这小摩托车,看着。。。看着破,马力还真不错!”
龚彪喘着气,蹬着自行车追上了两人。
沈墨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乐出了声:“你这二八杠,马力也不错!”
风声有些大,擦过傅卫军的耳朵,他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感觉姐姐在笑。
他扬起嘴角,调整了车速,配合着龚彪蹬自行车的速度,慢悠悠的与他并排骑着,让姐姐和他拌着嘴,愉快的听着姐姐的笑声。
三人行至沈墨学校的门口,沈墨一下蹦下车,扬着手,示意两人快点回家。
龚彪这几天都在想,沈墨在维多利亚打工也不太安全,那里莺莺燕燕的,环境污杂。
“小墨,要不咱还是别在维多利亚弹小曲儿了?”
“怎么?不去那弹琴我哪有钱顾录像厅?”
龚彪脱口而出:“我给你!”
沈墨笑了笑,她知道龚彪大学刚毕业被分配到桦钢,能有几个钱,况且她也不能要他的钱,他们是朋友,她怎么能和朋友要钱。
“得了吧,就你那三瓜俩子儿的,你自己一个月的开销都不够吧。”
龚彪想了想,确实,自己工资一个月也就一千多点儿,傅卫军那录像厅,听沈墨那语气好像最近都在亏钱,自己这三瓜俩子的确实不够补贴他们,还是得好好混,早点混上个主任啥的,啥都不是问题。
“等我当上主任,我天天把军儿的录像厅包场!”
“等你当主任,那我们军儿那录像厅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龚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确实说了大话,桦钢厂那主任还健在,那架势劲儿的,怕是要霸占主任这个岗位二三十年,不知道猴年马月轮得上他。
沈墨知道龚彪担心自己,看着他说:“得了得了,等我赚够录像厅两年租金就不干了,我们军儿怎么也得两年之内就把录像厅弄红火吧!”
傅卫军刚跑去一旁买了三个红薯,捂着热乎乎的红薯走过来,隐约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疑惑地看着沈墨,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他没听见。
沈墨微笑着打着手势:军儿,录像厅,两年,能红火不?
傅卫军自信的点点头,然后把两个红薯递给了沈墨和龚彪。
两人接过红薯,和傅卫军一起蹲在墙边,仔仔细细的剥着红薯皮,吃着热腾腾的红薯。
而校门口看门的大爷则紧紧盯着这仨儿,看着像一女流氓带着俩小流氓,蹲在学校门口不知道要做什么坏事。
“哥,过几天去我弟那录像厅吧,我之前说请你吃饭,到现在还没请呢。”
龚彪咽下嘴巴里软糯的红薯,“好啊,啥时候,我都行。”
“就这周日呗,我没课,你要上班吗?”
“上个屁,小墨喊我去,有天大的事我也得丢下,更何况我周日确实不上班。”
龚彪咧嘴笑着,问了沈墨录像厅的地址以后就记下了,打算以后经常去傅卫军的录像厅光顾,照顾他们生意。
有事情盼着的时候,日子过的特别快,这几天的班儿,龚彪都是咧着嘴上的,连宋厂长都好奇地问他遇上什么好事了,他随口答:有人请我吃饭!
宋厂长不屑的偷偷打量了一眼龚彪,这大学生学历虽然好,但看起来是没见过什么世面,马屁拍得还行,端茶递水的活做得不错。
龚彪也隐约能感受到背后宋厂长的目光,他知道宋厂长也只是当他是狗腿子,但人总要讨口饭吃,他分配到这个厂不用出去找工作已经算优于很多人了,最近很多职工的子女都不给分配了,天天有人往厂长这送礼,求他塞人。
这个厂长是真精得很,都推脱说要点时间办,然后所有的礼都照单全收,但事情却一件儿没办,人来催,就说还需要一点时间。
龚彪心里也是厌恶这个笑面虎,但他也只能曲意逢迎,再忍忍,就应该轮到他分房了。到时候分了房,自己再攒攒钱,就可以帮帮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