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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伤悲(2 / 3)

酒坛子,高声道:“纸来!墨来!”

立刻有宫人另置案几,铺纸研磨。

徐丹霞立身而起,她穿着红衣在殿内本就显眼,一站起来,霎时间吸引了殿内的目光。

李承泽看着她离开席位,将一方印往庄墨韩桌上轻轻一搁,走出去几步将自己身上那件大袖衫脱下,在手中团成一团,看也不看就将它往身后一抛,动作张扬洒脱。

郭攸之道出大家人中所想:“范大人是想临时再做两三首诗,证明这些诗都是从仙界里看回来的?”和着郭攸之的说话声,徐丹霞走到了铺好纸张的桌案前,与范闲相视一笑。

范闲拎着酒壶,来到郭攸之面前,似是有些微醺,道:“你不知道,那段记忆,就如同刀刻斧凿一般刻在我的脑中,我看过的每一个字,读过的每一本书,都记得丝毫不差、历历在目。”

郭攸之觉得范闲大概是疯了,便问:“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郭保坤哼了一声,左右看看道:“怕是气急败坏,已然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话音刚落,范闲就将手里的酒坛子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缓步站上台阶。

从将进酒到清平乐,从苏幕遮到渔家傲,从菩萨蛮到醉花阴……

豪迈的、婉约的、悲怆的、凄迷的、慷慨的、奇诡的……

他时而舒臂疾奔如仙鹤展翅,时而以锤击罄其声古朴清脆,他时奔时走,时立时坐,似醉似醒,似癫似狂。

在满殿或惊讶或兴奋,或不悦或尴尬的眼神里,他忽然一步步朝着徐丹霞这边走来,口中念着秦观那首鹊桥仙。

“……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神情忽而苦涩起来,念道:“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念至此处,两人均是泪流满面,痛彻心扉。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哪。相识相知相爱却不能长相厮守,何其残忍!

徐丹霞拿笔的手不住的颤抖,面前的纸张泪迹斑斑。范闲正下台阶,忽然坐倒在阶上,他又哭又笑,神色悲切道:“吾埋泉下泥销骨,卿寄人间雪满头。”

隔空对望,泪眼迷蒙,无语凝噎。

和大殿上所有人一样,李承泽对他二人的异常情绪不明所以,明明他二人的婚事已成定局,厮守终身已然可以预见。

为何还会如此悲伤?

但他更多的是羡慕,甚至是嫉妒。这世上有一个人,知道你为什么高兴,陪着你高兴,也知道你为什么悲伤,陪着你流泪。

情投意合,心意相通,死生不弃……这满大殿上的所谓位高权重的人,还有谁如此幸运?

这样的人,他今生是无法遇到了。

这一刻,李承泽觉得,他和徐丹霞的距离是那么遥远,且终身无法走近。他频频饮酒,心中百般滋味,绵绵不绝。

范闲以手撑地,站起身来,俯身拾起徐丹霞抛在座位上的衣袍,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拿走她手中的笔掷在桌上,扫视了一圈大殿上的众人,语气极轻透着厌倦道:“我们走吧,此地……无趣。”

他将衣袍披在她身上,转身朝庆帝一拱手便步伐踉跄的往殿外走去,走出去几步,不见她跟上来,转身疑惑地看着她,朝着她伸出手去。

徐丹霞一抹眼泪,也朝着庆帝一拱手,不等他同意,转身将手放在范闲手里,二人携手离去。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尘世无趣,唯有你好。

星夜里,两人默默无言,府外分别时,忽然转身向对方而去,紧紧相拥,徐丹霞哽咽道:“我改变计划了,不玩了,我今晚就去。”

范闲只是紧紧拥着她,默许了她的话。

祈年殿夜宴经此变故,再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一时间群臣皆散。

徐丹霞掐了个诀,人便原地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在庆帝面前了。

庆帝正与候公公谈话,见到她来,别说候公公,就是庆帝这个喜怒不行于色的帝王,也是大惊失色。

他反应过来,大声喊人,这时才看到殿内上下左右均有流动的透明水幕,将宫殿内外隔离起来,半点不透。

庆帝心中大骇,道:“你是什么人?不!你不是人!”

徐丹霞轻轻一笑,道:“恭喜你,答对了。”她面色一变,道:“不过,我和你一比,还是你更不是人。”

她手如兰花,翻飞划动,指尖红光流泻,在空中划出一道符来,收敛笑意道:“我就奖励你安宁平静的晚年生活吧。”

庆帝和候公公都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恐惧和惊骇化作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两人的心脏。

徐丹霞两手一分,那符咒便随着她的动作一分为二,瞬间隐没在两人体内,两人周身散发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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