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听着这话有些新奇,“那他会有那历史人物的记忆吗?会记着人世的事吗?”
十三沙沙响了一声,像是一声细微的笑,“这就要由您自己去发现了。”
虞楚挑眉,脑内闪过几丝想法。
距离她开启学习室已有五日,她没事就进学习室练手,如今木工的基础手艺都已把握,还接触了简单的榫卯结构。
她接触新知识时都如渴望汲水的海绵,格外兴致勃勃,恨不得将所有都囫囵吞下,谁知她这个学的没烦,教的倒是嫌这个恨不得睡觉的时辰都待在木工室的碍事了。
今日她卯时末起床后就一脑门扎进了自习室,近午时初还在那兴致勃勃地凿木,王师傅前头该教的都教了,又不想多教,毕竟多而不精反而不好。
他见虞楚凿木都那般兴致勃发,也不用他搭手纠正,所以看着她就开始烦了,见她动作停了,迫不及待就把人给踢了。
心里还不免庆幸,还好他没把强制开启木工室的钥匙给虞楚,否则他就是想出去耍都耍不成喽!
如今日值午时,虞楚也饿了,她开门正打算下去吃点东西,却正好碰上行至她门前的连珵。
连珵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身姿挺直,周遭气息清淡,只有从他那比平日还要惨白的面色中,还能得以窥见几分昨日的病气。
连珵收回敲门的手,低头看着虞楚,“我来喊你去大堂,小一已经点好菜等着了。”
虞楚点头示意知晓。
她见连珵转身要走,瞥着他那泛白的唇瓣,本着对金大腿的关爱,她开口道,“连师傅,你还好吗?要不你就待在客房里边,我让店小二将餐食给你送上来?”
连珵转首看了略带紧张的虞楚一眼, “无妨。”
他顿了顿,语气好似微微放轻了些,“不用担心。”
语毕他好似有些不习惯这般轻声言语,蹙了下眉,眼中略带别扭,又对虞楚点了下头,就下楼去了。
虞楚瞥见对方略起了薄粉的耳际,新奇地挑了下眉梢,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两人行至大堂,小一已经点好四五样菜,正坐得四仰八叉,端着饭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的盐水鸭。
待两人落座后,小一立马拾着筷子,风卷残云地席向饭菜。
虞楚坐在他对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还是没能适应他这每顿饭都如同饿了十载般的吃相,她看了眼坐在她左手处,垂眼端着白粥吃相斯文的连珵。
虞楚被这两相对比辣了下眼。
饭后,小二收拾了碗筷,连珵让上了壶清茶,三人坐在大堂喝茶消食。
大历朝,朝廷与江湖势力各分半边天,百姓崇文尚武,除去些许大都城,民间是不禁冷兵的,这处南方小城,是一处水运的中转枢纽,人流来往密切。
放眼看去,这不大的客栈大堂,落座的大半竟都是携带兵器的江湖中人。
饭点已过,待在大堂的除了零星落座迟了的,大多都是留下闲聊的。
虞楚抿着茶碗,从只言片语中拼出了这小城挤着这般多江湖人的原因。
原来这处小城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慕家本家所在之地,而四十年前当时的慕家大小姐崇爱习武,更是在碧玉年华为自己设了一趟比武招亲,当时的江湖人士皆摩拳擦掌,势要娶回这泼辣艳丽的慕大小姐。
没成想,这比武第一居然被当朝将军府的大公子给拿下了,当时江湖朝廷之间曾互生嫌隙,文人、武夫中不要面的甚至到了互吐口水的地步。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会不了了之的时候,那将军府的大公子,竟是当台向慕大小姐表明心意,更是领了在战场上得的军功进宫请了皇帝的赐婚。
那慕大小姐也是颇有江湖豪气,不顾她亲爹的阻拦,就那么嫁给了将军府大公子。
颇为神奇的是,在大家为将军府及慕家处境感到尴尬的时候,时移两月,边境竟是受北方蛮子的大举入侵,边境的阑城被北蛮施威般血洗屠为一尽,哀鸿遍野。
一时朝廷、江湖人士,无不是怒发冲冠,势要驱逐北蛮再向北移十里地!
而当时正值新婚燕尔的卫家夫妻,竟是妻为男装,一同立在了战场前线,共同成为了抵御外邦的坚实力量。
后来,战役得胜,班师回朝时,慕大小姐的身份被揭露,一时广为佳话,令人叹服,无不艳羡两人感情。
经此一役,大厉不仅驱逐了北蛮,朝廷与江湖的关系竟也开始回温,于是两方关系迎来转折般的卫慕两家结亲的事情,变得为人津津乐道。
后来的厉仁帝推崇文武并行,听说了此事,因着那慕大小姐于暮春出嫁,就借此在这小城设了个比武擂台。
美名暮春良结,得胜者能得朝廷发配的一匣子北海明珠,后来这暮春擂台的奖励越发稀少,但名声却打了出去,因此许多初出茅庐,想要在江湖中打出名声的人,都会选择过来试上一试。
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