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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5

伴随着陈泊闻的质问,最后一点球冰融化在斜口玻璃杯中。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覃真眉眼平静地将他一军。

这人怎么总是这样天真,哄骗他像哄骗一个孩子般简单。她掐住陈泊闻的命门,反问:“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吗?”

是要做他的恋人还是情人?

是要重修旧好,还是恩断义绝?

当然没有。

她从未给予过他任何承诺。

那些缱绻情|事是真的,可如果要贴上两厢情愿的标签,当事人还得斟酌再三。

很难说覃真有没有借着酒意泄愤,毕竟她这辈子都无法习得陈泊闻的义无反顾,以及潇洒坦然。

她也从未像他一般得到世俗与命运的偏爱,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妥协,后退,被放弃,被追问,被咄咄逼人。

而今日,施压的对象变成陈泊闻。

他们总是在迫切地要求答案,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连他也不例外。

短短几秒,覃真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怒火做了合理化解释,她像迟迟爆发的火山,胸腔盛满忿忿,音调却如常平淡,“陈泊闻,是你自己讲的,陪你一晚,往事时一笔勾销。”

其实说到底,人生在世,很多话不能作数,更何况,当时又是那样剑拔弩张的一晚。可覃真偏偏在此较真,硬生生地看他为难。

“怎么,你说了不算?”她存了挑衅的心思,身披铠甲,准备迎接另一端的针锋相对。

属于陈泊闻的利刃却迟迟没能释放。

他在那头听着,沉默地接过她的怒气,时间过去很久,覃真只听见火机被随意摩挲的声音。

陈泊闻不知在想些什么,指腹反复地擦开火苗,又阖上,再擦开,又阖上,不厌其烦,不知疲倦,如同刻板病患。

不知将这动作重复了多少次,他才终止无聊尝试,平静地控诉道,“覃真,拜托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这些年,我们之间发生这么多事,其中哪怕有一件,最终是我说了算?”

他嘲讽的直接,只因没耐心再做无关紧要的倾听者,所以决定不留余地地揭露残忍现实。

陈泊闻的世界里,有关于相爱,分开,重归于好,这些人生大事,自己从不曾拥有任何实质话语权,更不曾匹配同覃真谈判的资本。讲得再难听些,便是个彻头彻尾的感情乞丐。

他当然可以一直这样没有出息地做下去,但她不能装作一无所知的局外人。

陈泊闻将布加迪潦草停靠在路边,他摁下灰色的车窗玻璃,看着周遭的灯红酒绿,任靡靡颜色贴近瞳孔,随后又淡淡道:“覃真,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她的心永远这么硬,春天已经过去,夏天已经来临,而他近乎竭力,却还是捂不暖。

“那真是不够幸运。”

覃真整个人陷进柔软椅背,一双无神的眼睛醺醺然盯着桃色天花板:“如果没猜错,我应该是你这辈子遇见的人里,最没良心的那一个。”

如果她的心足够柔软,就不会同陈泊闻有任何关联。她甚至逃不出噩梦一样的山沟沟,早就被敲骨吸髓,当做滋养全家的人形血袋。

没有良心,再加上一点善意,人生才会过得不那么糟糕,才不至于被长久的愧疚绑架,被廉价的亲情勒索,被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欺侮。

但陈泊闻不懂。

她想他的家庭大概同样简单,以至于人生像植物般开花结果后,生活中唯一棘手难题只有情爱。

可是说来说去,不够幸运的人究竟是谁呢?

覃真看着突然暗下来的屏幕,低声喃喃:“总归不是先挂电话的人。”

-

隔天傍晚,SJ将设计好的公关稿发给了覃真。

“最近娱记盯章旖旎盯得很紧,估计这两天就会爆出消息。”负责人敲了敲桌子,“如果打算发布这一版声明,我们最好抢占先机。”

覃真将东西看了一遍,而后抬头,“你们有没有提前联系梁思渡,让他最近避一避媒体?”

公关顾忌所有人是必须。

“今早得到消息,他目前已经不在国内。”负责人耸肩,“不过人倒是大方,临走前特地跟SJ讲了一句,说怎么写都可以。”

覃真没表情地点了点头,她垂下眼睛整理资料,心想,这大概是梁思渡同章旖旎之间仅剩的一点情分。

两人相识八载,中间兜兜转转,结局多少令人唏嘘。

晚上九点,公关稿一经发布,便掀起滔天热议。

其实稿件内容很短,看来看去也只有那么几句:“人生繁复,山水一程,你我就此别过,莫寻踪影,莫要细数行径。”捕风捉影的评论却多到数不胜数。

有人奇怪这段婚姻过于短暂,怀疑两人关系不堪,实际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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