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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2

陈泊闻不止一次地痛恨过自己的心软。

是心软让他走到今天。

2012年隆冬,覃真是踏进KW的懵懂新人,被宋淞之辈恶劣驱使,陈泊闻则是头一回与KW合作,被李季当作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风雪之际,他掀翻上位者的筵席,自有限辉煌陷入无尽落魄,说不痛快是假的。可当她泪眼朦胧地接过他手中的面包,匆匆微笑,四下无人处,他还是感慨命运终究没有太刻薄。

这便是两人故事的起点——

滂沱雨夜,寂寂无名的陈泊闻将无依无靠的覃真视为同类。关于这点,他从来都无比明白,她却始终不太清楚。

覃真就是这样的迟钝,她是陈泊闻这辈子见过的最最迟钝的人。许多事,他不说,她便不懂。可是不懂,她也不会去问,因为只要不是过分痛苦,她便能够长久忍受。

但他不能够。

陈泊闻不能够。

所以2013年除夕,于无人知晓的天台,一贯散漫的他向覃真伸出右手,问她,路还长,你要不要同我一起走。

一起走。

这三个字几乎贯穿两人相处的所有岁月,陈泊闻把这当作对于覃真的承诺,身体力行,勤勤恳恳,最终难敌宿命。

2016年除夕,故事戛然而止在他们相遇的第四年。覃真在深夜同他对峙,坦白他的天真、鲁莽,以及软弱。

陈泊闻从前擅长同她玩笑,常常说凡事有我就好,那晚大雪纷飞时,他却大脑一片空白,字眼拣拣挑挑,甚至利用美貌回眸一笑,结局却还是潦草。

关于分开这一点,他们之间没有误会,所有际遇里,这条令陈泊闻最难过。没有误会,便很难再有可能,庸俗剧情走到一半,他恐怕只是覃真生命里的支线。

他不甘心。

二十四岁生日那晚,陈泊闻放纵了自己的不甘心,他搭乘红眼航班从柏林匆匆返回沪城,落地后藏在机场无人关注的旮旯犄角,第一时间打给覃真。

他有很多话想说,比如辛苦,比如思念,最重要的是爱意,可最后发现连一句简单的“你好”也没有机会宣之于口。

覃真离开他离开得果断,他的的确确是她无暇顾及的意外邂逅。意识到这一点后,陈泊闻砸烂了娱记偷拍的摄像机。

凌晨四点,港媒发文嘲讽他的坏脾气,称其傲慢无礼,全港无人能及。辛远连夜为他公关,说下次注意控制脾气,陈泊闻点头,心里却明白此番恼怒的真实原因。

再后来,他在晦暗房间里发呆,看了很久的天花板,心灰意冷时辛远来敲门,说来电人是覃真。少年意气占据上风,他用撕碎的自尊拼凑出刻薄,在第三人面前刺痛她的心。

于是理所当然地错过,错过覃真的眼泪,她的悲伤,以及同她之间有可能延续故事的最后一面。

陈泊闻想,是自己活该。

二十四岁这一整年他都没有新作品,辛远无法成为栓住陈泊闻的红线,无奈任他整日整夜浑浑噩噩的度过。

那时候他不学习,不输入,对所有东西抗拒,最感兴趣的是翻阅从前拍摄过的电影花絮,因为只要仔细去找,总能看到覃真的影子。

18年下旬,陈泊闻在辛远口中听到有关牛姓投资人的风言风语,他无暇思虑,连夜找了私家侦探,匿名将拍摄到的证据资料一并邮寄给津淮分局。

身处娱乐圈太久,陈泊闻习惯做两手准备,所有资料他备齐三份,计划必要时会亲自曝光给媒体。资本强大,他存了玉碎瓦全的心思,好在结局不算糟糕。

他做了能做的所有东西。

2019年初春,蹉跎太久,陈泊闻逐渐清醒。某天清晨,他把有关过去的东西全部锁进春色里,将那把黄铜钥匙留给了辛远,听从公司的安排卖掉房子。

合同签署的那天,辛远来电,问他是否只有一把钥匙。陈泊闻盯着手心里一模一样的另一把,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他不知道那房子究竟卖给了谁,也的确没想过做什么,只是潜意识里不想解释那一瞬间的欺瞒。而那把黄铜钥匙最终被扔进无人问津的杂物间。

19年是陈泊闻与覃真联系最密切的一年,SJ与KW合作新项目,他被动做了项目的嘉宾,两个公司来来往往数次,却始终没能见到声名鹊起的另一个人。

但陈泊闻开始变得有耐心,他想自己这一生所求不多,名利场不过打马而过,算来算去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二十五岁这一年,他学会等待,凡事都要等,不管等不等得来。上天垂怜有心人,11月中旬,陈泊闻等来了他的机会。

蒋文香不知道从哪里摸到KW的电话,威胁陈泊闻,如果没有收到数额足够的转账,她便要曝光覃真过去同他的种种历史。妇人口吻笃定,说自己生出的女儿有什么秘密,她一眼便明白。

这或许在旁人眼里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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