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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太子 禁东宫(1 / 2)

舒婕妤死了。

金酒盏里的佳酿还剩下一半,人却已经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令人心悸的是,这杯酒,原该是奉给贵妃的。舒婕妤近来仗着年轻貌美很是得宠,便打算在外臣跟前露个脸,特地炫耀一番,故意抢了本该敬给贵妃娘娘的酒,结果被阎王爷带走了。

本该入定的圣上,闻声赶来,面色铁青目光愤愤地盯着堂下跪着的人。

堂下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故意将脏水泼到皇后和储君身上。谁都清楚,皇后和贵妃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李严慎一脸惊恐跪在大殿上,连连以头碰地,嘴里高喊:“父皇明鉴,这不是儿臣所为!不是儿臣所为!”

一旁的皇后端坐凤椅眉目平静,连眼皮都不抬。

我躲在姨妈身后,远远地打量着高坐明堂的皇后娘娘,珠钗宝翠挂满青丝,身上赤金宫装以繁复华丽的苏南绣法雕刻着凤凰于飞、牡丹争艳的图案。

她放下茶盏,先圣上一步开口:“慎儿莫急,起来回话吧,你的性.情陛下是知道的,定然不会怪罪你。”

一旁贵妃惊魂未定,哭哭啼啼地拽着皇帝的衣袖:“皇后娘娘这话说的,陛下都没开口呢您就先发号施令了,真真是好大的排场。”

苏皇后青葱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传出的笑声几乎嘲讽:“哼,贵妃死里逃生还如此心系本宫,本宫倒是很欣慰啊,陛下圣明,不过是体恤妾的兄长和外甥常年统领着那二十万蛟冥军,为国征战十分辛苦,今日见到亲人,难免逾矩。所以,妾行为偶有冒失陛下也是能体谅的。”

贵妃还想说什么,就被太后出声制止:“好了!来人呐,先把舒婕妤的尸身拖下去处理了,血淋淋地怪吓人的。”

我心底疑惑,这个皇帝是如同木梧一般不会讲话吗,都吵成这样了不出声管管?这样的人,居然还关我入昭狱,奇了奇了!

李严慎仍若罪魔跪于殿中,冷汗浸湿了衣襟,好像跪在满是玉碎的地板上,惴惴不安,不断抬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上座龙椅的人气息有些不稳,拽着身边内官的手低低地咳嗽。

我身边突然有了响动,李严惟被人推着轮椅到了太子跟前,他裹着大氅比皇帝老儿咳得还厉害。

太后连忙打发了身边的女官去奉茶,满是愁容地说:“惟儿怎得出来了?眼下天气转凉,你病才将好,又何苦如此折腾?”

李严惟笑得牵强,气若游丝:“孙儿…孙儿听说弟弟有难如何能隔岸观火呢?咳咳…咳咳咳,父皇一向明察秋毫,这样摆在明面上的关系自是人人都知道,谁都能拿来做文章,算不得数…算不得证据。”

我心底疑惑:什么关系?怎么做文章?

姨妈好像听得见我心里话,悄声耳语:“皇后和贵妃。”

我愣愣看她接着说:“啧啧啧,居然乱成这样,这皇后娘娘巴不得坐上这位赶紧驾鹤去了,然后储君也让他病弱弱地,自己好携天子以令诸侯,从凤椅转到龙座上指点江山呢。到时候连珠帘也不用挂了。这皇帝当的,挺委曲求全啊。”

我看着姨妈:“可是她们是母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姨妈的目光寒得吓人:“自古天.家无情,只谈利弊不论是非,谁说了算,谁才是主子。苏家扶了这位做国母,算是奕输一筹,自讨苦吃。久坐在这万人之上,那当然也是在无人之巅,岂容他人踏足?”

我还想说什么,皇帝老儿突然就不咳了,出声喝道:“好了!朕素来不喜拉帮结派,如今不管死的是谁,都是人命一条,太子负责宴席却失职不察,先禁足东宫!无诏不得出,待水落石出再说。”

李严慎眼泪立刻滚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喊叫着,皇帝却只摆摆手,让人把他拖走,自己却被黄翔平搀着离开了。

* * *

魏相府

魏远已过天命之年,须发皆白,此刻穿着深棕色的常服,在正堂内踱步等人。身旁站着的人举棋不定。

不一会儿,有个小厮跑了进来,嘴里高喊:“二姑娘胜了!二姑娘胜了!头筹!头筹!”

魏远拧在一块儿的眉毛才有些舒展的意思,抓着来人就问:“人呢?腰牌发了没?”

小厮说:“二姑娘料到您等着这腰牌,已经让小人给您带了来,她去了房中更衣,此刻应该过来了。”

魏远看了须臾,转身说道:“少师来看,宜儿不负众望,这步棋咱们总算快人一步了。”

裴君扫了一眼令牌,没有接过来,语气轻松:“丞相真是我朝栋梁,一家子都为国效忠,连独孙女儿都搭进去了。”

魏远被戳中心事,一时语塞,收回手,不再看裴君,他为了天.朝,三十年里鞠躬尽瘁,将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今夜却要说服自己让唯一的孙女离经叛道,然后送去众矢之的。

“现在,”魏丞相声音颤抖,“现下我又能信得过谁呢?”

落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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