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特别通顺,几乎就要相信了,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打击傅若虚:“那蕴之是吧,我认识啊,他这个姓老被人当作是八旗子弟,遗老遗少,每回都得跟人家争,我不姓那!去你娘的满清权贵!久而久之就遭人家揶揄,倒着称呼,喊他之先生,还有喊他蕴先生的。”
傅若虚脸色一沉:“……你不早说。”
乐正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没说话,又听见傅若虚怒道:“那王八蛋现在在哪儿?这龟孙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藏我媳妇儿,老子看到他不揍死他也得揍得他变回原形!”
“呵呵呵呵……”乐正干笑几声,“那个宁家的事……”
“现在别跟我提宁家!”
池玲珑其实跟那蕴之一直有来往,毕竟千年前的故人就剩他们几个。也猜到傅若虚会讨厌这个人,当年从漠北回来,乍一见般微澜身边多了个陌生男人,亲亲密密的,气得火冒三丈,酸味飘出千里远,恨不得一剑戳死那蕴之,还得往下边戳。
所以故意隔离他们两个,跟傅若虚般微澜他们见面,就支开那蕴之;跟那蕴之宣静他们见面,就不联系傅若虚。乐正不敢揭师父的短,暴露她那点小心思,赔着笑,不接茬。
半晌车停在某处宅院门前,乐正一打眼,望着那高门大户,惊诧道:“卧槽你跟般微澜就两个人住这么一间宅子?卧槽卧槽太浪费了!一个人劈两半都嫌少啊!哥,亲哥,你是我亲哥,你家缺看门的不?做饭特别好吃的那种。”
傅若虚满脸嫌弃的推开他:“松手!别扯我安全带!”
下了车,他自行去后车厢取行李,乐正屁颠屁颠跟上来,想进去看看内部长啥模样,活了三十多年,各种宅子见了不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园林。
傅若虚长臂一展,把乐正拦门外,再问他一次:“那蕴……现在叫那蕴之是吧,那王八蛋在哪儿?”
乐正说:“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蕴之现在在炒收藏品,迷古画迷得更什么似的,还想带着我师父一起买画。全国各地到处飞,今天在这儿看画,明天跑那儿逛展,你等他这股劲过去,不到处买买买了再找上门揍他,肯定逮得着他。”
傅若虚想了想,说:“成,我就让他多活几天。”
乐正如愿以偿地进来了傅若虚的宅子,还没看过瘾就被他指使着打扫卫生。只有傅若虚跟般微澜两个人住,稍微收拾一下主厢房就行,里面的家具都是老的,不同于般微澜出租屋里的破烂,这些都是越老越值钱的。乐正一边拿鸡毛掸子拂去积灰,一边摸着上了年头的黄花梨感叹骄奢淫逸,骄奢淫逸啊!
差不多到了点,般微澜马上下课了。傅若虚十分满意乐正手脚勤快,不仅里外擦洗的纤尘不染,床帐挂得也特别整齐漂亮,住着比般微澜原来那破地方舒适多了。于是道了声谢,把他轰出了家门。
般微澜一边听乐正在电话里告状,一边插缝问宅子怎么走,乐正气愤得骂了傅若虚很久,才消了气,教般微澜往左拐,迳直走多少米,再往右拐个弯。
电话那头乐正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傅若虚,般微澜笑得打跌,然而他这人挺护短的,并不觉得傅若虚很过分,这不还道了谢嘛,不算特别没教养。一句话噎得乐正无言以对,心说,你们可真是一对儿啊。
还没等他腹诽完,般微澜一抬眼看见了一扇黑漆金字的牌匾,字体遒劲有力的写着:月到风来。
颇为风雅的名字。
傅若虚站在牌匾底下朝他笑,风流多情的桃花眼中隐约有华光流转,是澄明敞亮的万家灯火投射下的一缕温暖光辉,映着在守着家门等候他归来的傅若虚脸上,有种说不出的俊朗清逸。
般微澜心神一荡,顺手挂了电话,走过去迎着傅若虚温柔深邃的目光,说:“这儿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朱门一开,里面有亭台交错,楼宇重重,廊桥水榭不绝,九曲流水蜿蜒。
傅若虚点点头,般微澜忍不住笑,忽然就明白了乐正为什么骂他骄奢淫逸:“这也算不大不小的一间宅子……合着我以前过得都是贫下中农的日子啊……”
傅若虚也跟笑,灯下的模样温润柔和,神采奕奕:“不管你以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跟了我,总不能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