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更不会说,哥哥,我现在很强大了。如果父母再来干涉你的人生,我可以来帮你了。 林玮文忽然站起了身,说要走了。 走之前,他抱了她,那样纤细的身躯,却抱的那么紧。 最后,在她耳边对她说,夏夏,做你自己,不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翌日,林玮文自杀身亡。 林夏很冷静地跟着处理完丧事,迅速恢复正常。那三个月,程帆没有出差,就呆在京州,虽是照常工作,但她知道,他是在陪着她。后来她明确跟他说,我真的没事,你正常出差就好。 她也是真的没事,都没怎么哭,连工作状态都没有被影响,一度加大了工作量,忙得脚步着地,将空闲时间填满。甚至在孙玉敏离开京州后,她还不忘争权夺利,将关键业务划入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只是开始失眠。 刚开始,只是睁眼到三四点。但第二天有重要的项目要谈时,就会整夜失眠。这样的情况,还愈发频繁。 但也不一直是这样,时好时坏,毫无规律可言。那些睡得好的日子,支撑着她度过失眠的夜。只是失眠而已,都市人的通病。只要不影响第二天的工作,睁眼到天亮又如何。 一个个失眠的夜晚,是她的赎罪券。 后来是情绪失控。 当她砸东西时,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时,去找了心理咨询师。 她怎么可能没有错呢? 哥哥来找她,是有过求生的欲望,他那么用力的抱她。但她就是忽视了。 如果她说出那句邀请,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她对咨询师说,我觉得自己很坏,他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我还要去嫉妒他。作为他的妹妹,我该去帮他,可我就因为心里那点不舒服,就逃避了。 咨询师问,他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她是许久的无言。 在一个传统的家庭里,她所做的一切选择,虽然是自我意志的体现,但却是符合了那样的传统。好好读书,进一所好的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中公司,再嫁一个能对事业有帮助的男人。 她是一个遵循主流的人,践行着主流的规则,只有成为这个系统里的强者,才能拿到掌控自己人生的权力。 哥哥不是主流人,从性取向开始,就是一场离经叛道,被视为耻辱。再到艺术创作,不论多成功,都被视为小打小闹,终有一天要接班,回归正途。 痛苦无法感同身受,她作为一个连叛逆都没有过的主流人,怎么敢说自己理解哥哥的痛苦。 更何况,是她拒绝去了解的。 在嫉妒他时,不是没有想过帮他,可她自己都那么弱小,又有什么能力去帮他呢? 她错了,简直错的离谱。 哥哥是家人,她为什么要用肉弱强食的生存规则去界定帮忙的定义,为什么帮一个人要有实力,而不是直接跟他说,我会站在你身旁,支持你。 哥哥说,不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可是,在对哥哥上,她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个又一个的梦魇里,在她耳边反复出现的一句话是,夏夏,不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再次醒来后,感受到微弱的灯光,太过混乱的梦境,林夏一时间都不知身处何地。心脏跳得很快,身上热到出汗,再一摸脸,是满脸的泪。 旁边的人感受到她的动作,立马抽了纸巾来帮她擦眼泪。 她别过了脸,不要他碰。 程帆发现她这是醒了,还转了身背着他,他笑了,侧过去半抱住了她,帮她擦了眼角的泪,“终于醒了。”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的朦胧之际,她在想着,他属于他们吗? 当他的怀抱将她包裹住之时,她又笑自己多想了,见他的第二面,就知道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抱紧一点。” 他将侧躺着她用力抱在怀里,“做噩梦了,还怕吗?” “不怕,我梦到哥哥了。” “他跟你讲话了吗?” 她没说话,小时候,村子里有老人去世,外婆跟她说过,在另一个世界的人想你了,就会来梦里找你的。 哥哥走后,她却很少梦到他,屈指可数。哥哥这是想她了吗? “你能不能把灯关掉。” “好。” 程帆放开了她,转身伸手去关了灯,房间陷入黑暗,他躺回去要摸索着抱她时,她却忽然埋进了他的胸膛中,他也只能伸了手,让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