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满楼和姑娘们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就交由扶花来处理,让她有独自成长的机会。
姜祇将重心放在姜氏学堂上,也就是明日,学堂就要招学生了。
怕到时候人手不够用,姜祇还下令让五十名士兵充当护卫到姜氏学堂维持秩序。
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但却有免费的书读。
但凡有点上进心的人家都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学堂去读书。
这一点毋庸置疑。
隔天一早,姜祇站在威风凛凛的学堂门口,舟骨先生就站在她身侧,也是一脸喜意盎然。
他作为姜氏学堂的名誉院长,与有荣焉。
全天下再也找不出像他们这样愿意倾囊相授,不计成本地传授无知孩童学识的学堂。
就连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办不到。
他看向姜祇,姜祇面带微笑点头,“吉时已到,我们揭彩吧!”
大红色的遮布严严实实的盖在姜氏学堂的门楣上,姜祇和舟骨先生一左一右,握住红色的绸布,同一时间往下拉扯。
绸布落地,姜祇抬头往上看,笔走龙蛇的“姜氏学堂”四个字映入眼帘。
这是她向全社会扫盲的第一步,她相信,以今日为分界岭,知识不再是掌握在少数贵族人手中的特权,而将成为人人都可以握在手中的力量。
“放鞭炮!”姜祇一声令下,孙介和费野一左一右,点燃鞭炮往石狮子边上扔,噼里啪啦的响声瞬间穿透了满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驻足围观,却无一人上前询问。
“这是干啥嘞?姜氏学堂?好家伙,有人认识吗?”
穿着布衣短靴的中年男子朝着学堂指指点点,他身侧的男子摇摇头。
“俺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走吧走吧,学堂是要花钱的,我们这些平民学不起的。”
他拉着另一人就想离开,姜祇的视线望向他们,她出言相告,“这位大叔,我们学堂读书不要钱。”
只见他听了疯狂摇头,一脸的不信,“骗人的吧,读书怎么可能不要银钱?”
姜祇一手拎着铜锣,另一手举着棒子,哐当的一声敲响了铜锣,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力。
“姜氏学堂今日开学,广招新生,只要是四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幼童和青少年,都可以到本学堂来报名。”
“我在这里承诺,学堂不收束脩,也不收取任何的书本费,学杂费,只要是有心念书的学童,姜氏学堂的大门就为你开着。”
“以上所言,不带半句虚假,童叟无欺,报名时间从即日起,七日内停止招生,学堂空间有限,先到先得!”
姜祇将铜锣递给一边的孙介,坐在学堂前摆着的书案上,手握毛笔,等着前来报名的学童,她会将他们的名字一一登记在册,后续准备入学考试,将不同年龄和学习程度的学子进行分类,更好地管理和教学。
奈何她握着毛笔半天,她的书案前,还是空无一人。
墨水滴在白纸上,将它无情地染上洗不去的尘埃。
姜祇纳闷,不应该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舟骨先生也是一脸焦虑,这招不到学子,学堂还怎么开的下去?
姜祇将毛笔搁在笔架上,细细观察着路过的行人。
一对母女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女孩大概五岁的年龄,抓着孩童独有的双髻,上头还垂着漂亮的发带。
她眼神渴望地望着学堂,她看不懂学堂大门挂着的匾额,但她已经能听得懂大人的话了。
她喃喃地重复着姜祇说过的,“学堂……”
小女孩突然拽住她娘亲的衣袖,小小一只仰着头,眼神中透露出清澈的真挚,奶声奶气地说:“娘,我也想上学堂!”
那年轻妇人身着朴素,瞧着年岁也不大,却用一块布将发丝全部包裹了起来。
她蹲下来,双手捧住小女孩的脸颊,语气温柔,说出的话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硬。
“你是一个女孩子,进学堂像什么样?只有你哥哥才有资格读书。”
“我们家是不愁吃喝,但家里只供得起一个孩子念书,你以为念书真的不耗费银钱吗?你在学堂吃的喝的哪一个不是要家里出?”
小妇人也不管她的闺女听不听得懂,一顿输出之后站起来,将女孩的手握在手心,牵着她,强硬地拉着她离开。
姜祇一行人远远看着,哑口无言。
女子地位之卑微,从小时候就由身边的人不断地向她植入这样的观念,每时每刻的打压,不间断的贬低,让这些女孩子将自己不断看轻,同时,又将所有资源都顺理成章地让给男性。
这样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观念,非时间长河所不能改变。
而她要做的,就是要这样的顺理成章,在她出现的地方,变成一句句质问。
凭什么只有男孩子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