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的控诉要将他淹没,小孩没心没肺地露齿笑着。
“你瘦,你也能钻过去的。我先给你示范一下!”
小乞丐轻车熟路,弯腰下跪撅着屁股爬两步,轻而易举地钻进了狗洞。
还在洞后头招手,低声叫唤着她,“快来啊,现在没人。”
姜祇觉着自己要窒息了,她堂堂志向一统江山的女人,眼下最难的坎,却是钻狗洞!
但她并没有过多矫情,学着小乞丐的动作,无比利索地钻过了狗洞。
阿弥陀佛,没人看见吧,没人看见,她的脸面就保住了。
姜祇拉着小乞丐东躲西藏,避开人群。
阁楼上,两男子临窗而立。
“公子,这花满楼进小贼了,要通知花满楼护卫抓贼吗?”
男子身后的护卫墨羽发问,而公子却不见回声。
“公子?”墨羽又叫唤了一声。
“不必。”
花满楼并非他的产业,他也向来不喜多管闲事。
“公子,今晚花满楼最热闹的绣球招亲快开始了,我们也去看吧。”
墨羽内心兴奋地搓手,扶花娘子的美貌淮州府城无人不晓,今夜不知要便宜了哪个快活郎。
他暗自瞧了眼自家公子的样貌。
如若扶花娘子的入幕之宾是公子,那得了便宜的,可就是那娘子了。
姜祇给小乞丐塞了个托盘,让他伪装成小厮童子,不至于太奇怪。
“诶,你要跟紧我,跟丢了留在花满楼,可再也出不去了,听到没。”
小乞丐小鸡啄米般点头,“听到了。还有我不叫诶,我叫狗蛋,你可以叫我蛋蛋。”
姜祇:
“好的蛋蛋。”
抛绣球招亲,其本质就是拍卖初夜,这是花满楼独特的营销手段。
每隔一个月,就要举办一次这样的活动,而这次的轰动程度不比往日,今日可是扶花娘子的出阁日。
几个富商打扮的男人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她。
“淮州第一美人扶花娘子,听闻是腰软如柳,面若红桃,自带盈盈体香。”
“如若能一亲娘子芳泽,就是叫我即刻做风流鬼,我也愿意啊!”
“你怕是只能做梦,全淮州府城这么多富商都等着今日,哪里轮得到你。”
“咱们还是凑凑热闹吧快看,扶花娘子要出场了!”
姜祇也将视线收回,美得一般的她不看,美得人尽皆知的,她倒是来兴趣了。
毕竟爱美人之心,人皆有之。
姜祇带着狗蛋站在人群后头,她又不抢绣球,不需要挤上前去。
突然间,花满楼的烛光暗了几盏,陷入一片漆黑。
下一瞬,舞女们赤脚踩在柔软的羊毛毯上,一盏一盏地将烛火点燃,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明亮的舞台,舞女们挥着袖绕场一圈,无声无息地下台了。
“这就没了?”
“不够看啊!”
台下宾客发出质疑,特别是第一次来的客人,心中不无暗想,这花满楼也不过如此。
忽的漫天花瓣飘落,宾客伸手接住顺着头颈滑落的桃花瓣,往鼻息下呈去,陶醉地眯起眼,“好香啊!”
“噔!”一声突兀的鼓声敲响,随后古琴与洞箫齐齐奏乐,伴着急促的鼓声,扶花娘子从天而将。
她手腕缠绕着柔软的帛巾,缓缓下落,脚尖轻点地,整个人轻盈地落于舞台中央。
“仙子、仙子下凡啊!”
“扶花娘子,名不虚传啊!”
姜祇以女性的视角望去,也挑不出错来。
虽蒙着半边脸,但瞧她面若玉盘,天庭饱满,眼波流转间媚眼如丝,可预见的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扶花娘子并不理会台下所言,她翩然起舞,在满地鲜花中盘旋不休,像只花中精灵,柔软而美好,渐渐的,舞娘围聚在她的身旁,将她环在中间,下一瞬,舞娘齐齐下蹲,扶花娘子于人群中绽放,美得不可方物。
乐律渐缓,直至消弭,舞娘下场,扶花娘子俯身行礼,众人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顷刻间,雷鸣般的鼓掌声响彻了花满楼。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反响如此好,看来今晚的进账,会是一笔让她惊喜的数字。
她亲密地握住扶花娘子的手,朝着台下的看官笑道:“今日是我女儿扶花娘子的出阁日,各位郎官可要争气,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啊!”
与跳舞时的神情自若相比,此时的扶花娘子显得格外局促,她眼神空洞着,刻意不去瞧底下那些男人赤裸裸的打量和调笑。
“老妈妈你可不厚道,我们未见过扶花娘子真容,届时如何给出令老妈妈满意的聘金?”
那男人得有不惑之年,面油体胖,一脸横相,看着就不好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