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重镇,墙高巷深,重装甲兵列队巡夜,沉重的盔甲摩擦发出的铁器尖叫声,回荡着午夜天空,叫人不寒而栗。
传闻北安军镇的守卫位列八大军镇之首,北安王治下更是一向以严苛著称,这里的宵禁执行度全国第一。
午夜之后,街面上连个鬼影儿都看不到。
除了客栈酒楼这种为各地往来行商提供住宿的地方,普通百姓家里更是严格执行戌时过后不准点灯的严格规定。
项平安初来乍到,对这些情况不太了解,也是在店小二的催促下,才熄灭蜡烛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这边正回顾这两天来发生的琐事,忽然闻到一阵好闻的香味儿,是以前从来没闻过的味道。
“糟了!是迷香!”
还没等项平安反应过来,绿珠已经从外间蹑手蹑脚走过来,俯身附在项平安耳边提醒他道:“大人,有迷香!”
说完,用自己的手帕轻轻护住项平安的口鼻。
她的小手既柔又软,皮肤又滑又香。换做平时,项平安肯定抓过来好好闻闻,看看她平时都用什么熏香熏衣服。
眼下情况紧急,他无暇顾及其他,从绿珠手里夺过丝巾捂住鼻子,手持宝剑蹑手蹑脚地守护在床栏附近,时刻准备袭击不请自来的贼人。
原以为北安镇治下严格,匪盗绝迹,不成想都是错觉啊!
人还没睡呢,贼就先来了。
也怪这贼人不长眼睛,竟然把主意达到项平安头上来了。
殊不知,等待他的却是悬在屋梁下的钢刀一把!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项平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怎么外边传来的脚步声这么轻?只有女人和小孩,才会有这么轻的脚步声。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来者武功高强,轻功了得。但凡有这等本事之人,大概率不会来做贼吧!
正琢磨之际,贼人悄无声息靠近了。
“站住!”
项平安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轻轻搭在来人肩头,语气里更是透着一丝不屑和轻慢。
就这点本事还敢来行窃?真是可笑!
“嘿嘿,大人莫慌,听小的细说!”
来者并不惊慌,反而用一种几近戏谑的语气,让人十分捉摸不透。
稍作停顿,他继续道:“小人在官府的悬赏缉捕文书上看过您的照片,不出意外的话,您应该就是鼎鼎大名的红巾军首领明王殿下吧?小人梁上鼠拜见明王殿下!”
项平安眉头一皱,心有不解!这小子也太没脑子了吧?就这么水灵灵地进来投靠自己?谁能相信他?谁又敢相信他啊?
“呵!官府的捕快也开始玩花招了吗?这迷香,这语气,哪点有诚意?”
项平安寒声道:“真当我项某人是傻子吗?”
“嘿嘿!小人不过是和明王殿下开个玩笑罢了!大人莫怪!莫怪呀!”
梁上鼠滴溜溜转着眼珠子,立刻献上诚意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凉山几十号兄弟仰慕您已久,只是苦于没有中间人,一直搭不上您的关系。
前几日,我兄弟铁柱从明州归来,自述遇见他同乡刘栾雄刘大哥,二人酒酣耳热之时,刘大哥便问我等是否愿意投靠明王殿下的红巾军。
铁柱归来后向我道出此事,我立刻修书一封,并白银五百两,共同上呈刘大哥,以示我等诚意。刘大哥见我等诚心入伙,当即把您下榻酒楼的事告诉我等,这才有了此刻之事……”
听完梁上鼠一番话,项平安方才把宝剑收入剑鞘之中,又命绿珠点燃烛火,细细观察来人的一举一动。
梁上鼠人如其名,长得一双老鼠眼,稀薄的络腮胡下,是一张尖嘴猴腮的狡诈模样。项平安有点搞不懂,刘栾雄拉他们入伙的理由。
怎么红巾军就这么不挑吗?啥人都往进拉?
“殿下别看我长成这般模样,小鼠也是性情中人,当初北安王从乡下搜刮大姑娘小媳妇运去琉球、倭寇等国贩卖,我等义士可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梁上鼠自我介绍一番,试图给项平安留下一个好印象。
光听他说那些往事,项平安无法辨别几分真假,直到他拿出一张通缉犯画像,和自己那张老鼠脸一对比,项平安才知道他也在被通缉。只是悬赏金额有点少,还不到十两银子。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项平安多少也能理解刘栾雄拉这些凉山好汉入伙的心情。
眼下挑三拣四,只会阻碍义士来投奔红巾军,如此敞开门户,才会在最短时间做大做强。别管他长得有多么丑陋,只要能打仗,那就是好士兵。
“好!那我就命你为凉山指挥使,日后出入战场,以红巾包头,便是我红巾军之人。具体军规,会有人细细说与你等。”
项平安招揽梁上鼠入编制,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北安王坐拥北安重镇,自己单枪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