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大哥!你们竟然背着我在家里挖密道?”
项如玉突然出现,着实吓了老两口一大跳,他们自以为行踪很谨慎,却没想到,千算万算,到底还是被闺女知道了。
陈氏干笑道:“闺女,你听娘跟你说……”
“我不听!我不听!”
项如玉捂着耳朵,眼神坚定得像要告发双亲。
项伯见势不妙,立刻朝儿子使眼色,叫他过去赶紧把妹妹按住。一旦叫这丫头出去到处声张,岂不坏了他们的大事。
项平安愁了妹妹一眼,低声道:“姑奶奶,你小点声,生怕上边的人不知道咱们家要造反吗?还是说,你要去官府举报我们?”
“不是,你们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啊?合着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是外人,对吗?”项如玉一脸不服气道:“要不是我偷偷跟过来,你们要一直瞒到我死吗?”
听着女儿的话,项伯的老脸拉拉得快到地面上了。
“女孩子家家的,知道那么多有啥用?最好还不是要嫁人!”
项如玉鼻子都快气歪了!
“好!好!好!这个家里就我一个人是外人,我走还不行吗?”
陈氏见势不妙,赶紧站出来做和事佬,拉着闺女的手,好顿安抚。
到最后,项如玉深深看了父兄一眼,叹气道:“早知道你们要造反,我就不拿苟仁的私房钱去劫富济贫了。”
“等等!你是说,前段时间多次出入漕司府行窃的女飞贼是你?”项伯张着大嘴,就差能看到他的隔夜饭了。
之前官府悬赏五百两抓捕女飞贼,他还和好友念叨想赚这笔外快呢!却没想到,被悬赏的竟然是自己女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是我啊!”
项如玉大大方方承认道:“我们峨眉派顶天立地,做这些劫富济贫的行侠仗义之事,也都是师祖们留下来的文化遗产……”
项平安吞着口水,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倒是不地道里有多闷热,是这一大家子各个心怀鬼胎啊!
一家四口面面相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尤其是陈氏笑得最开心,这女儿没白养,像她了!当初她年轻时候,也没少干这劫富济贫的事。不然,项家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大的家业。
“闺女,儿子,你们都长大了,娘也不瞒你们了。其实,你们的外公,就是朝廷悬赏一万两的大盐商陈济南……”
陈氏一时开心过了头,直接自爆马甲,把自己是盐贩女儿的身份,在儿女面前正式曝光。
在此之前,她从未提前过此事。
“夫人,急躁了!”
项伯假惺惺地训了一句,朝着儿女招手道:“都随我来,爹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一条龙!”
项平安针对父亲口中“一条龙”有诸多猜测,唯独没想到,他的一条龙竟然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也不知道老爹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残疾人,一个个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在山洞里敲敲打打,忙着打造各种制式的冷兵器。
项如玉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当场开口询问父亲道:“爹,他们怎么缺胳膊断腿的?都是你打折的吗?”
项伯轻捋胡须,一脸得意地拍了拍面前老者的肩膀,对方立刻拱手作揖,向项如玉解释道:“小姐,我们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要是没有项大人,我们早就饿死街头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老头疯狂控诉安西王、北安王、宗王、楚王等等这些占据封地的蒙古亲王、藩王的恶行!
自从大元朝建立至今,这些藩王一直没停止内部战争,每年水草疯涨、牛马遍地的时候,就是他们疯狂内斗的日子。
蒙古贵族打仗,很少用自己的骑兵,都用他们从本地征上来的汉兵。用汉军打头阵,死伤兵将如同路边野狗一样被遗弃,根本没有人管他们的死活。
一场战斗下来,总有那成百上千的残疾兵将被逐出军府无处可去。
项伯正式利用这一点,广招残兵败将,供他们酒食,帮他们治疗伤痛。这些人感恩戴德,视项伯为自己的再生父母,各个争先恐后为项伯效力。
他们都是自愿进入山洞打造兵器的,从来没受到任何人的威胁。
……
听老伯一席话,项平安兄妹俩,对父亲的看法立刻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
原来他们就知道父亲不简单,却不知道,老头子这么不简单!这可是造反啊!一旦被抓,那可是要被抄家灭族的!
“走!咱们去前边看看!”
项伯一脸得意地在前边领路,听着此起彼伏的招呼声,面带和善微笑。
看得出来,大家都对他很尊重。
这年头,路边白骨累累,家家户户易子而食,他们却能猫在山旮旯里吃香喝辣,换谁不尊敬项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