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眼神微沉,郑卓然这是故意将她调出来。
虽说她这具身体的确是朱明珠,可是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
更何况她如今是堂堂王妃之尊,没有证据,就不能拿人,屈打成招什么的,是不能用的。
所以,郑卓然才会先放出风声说要围困向府,做出要抄家之势,老太太等人远在京郊,唯有在京城的向晚能够赶回来主持大局,如此,便能诱她离开王府,此乃其一。
其二嘛,就是要让所有人包括向晚在内,都以为郑卓然会从她的身份下手做文章,让她们将防范的重点都放在向晚和向家身上,从而却忽略其他。
想通了这点,向晚只觉后背爬满凉意,贺妈妈一直跟在她身边,那么现在出事的,究竟是穆逢春,还是霜降?
只是,郑卓然的阴毒之处便在于即便向晚看清了他的计谋却不能亲举妄动。
郑卓然的人一定就布置在这儿周围,若是向晚冒然让人去探查看霜降等人的安慰,就正好给皇城司指了路,明晃晃地告诉他们那处有问题。
不暴露,也要暴露了。
现在最好的方法,便是什么都不管,直接回王府。
可是,向晚又怎么能弃霜降他们的安慰于不顾?
她僵硬地转过脖子,就在这时,一只飞羽直击她的门面而来。
隐匿在旁的琼脂飞速掠过,迅速将那只箭矢抓在手中。
“王妃,有字条。”
只见箭矢上绑着一张字条,琼脂蹙眉回望了眼不远处一棵树枝还在晃动的树,打了个手势,便有两名暗卫去追。
琼脂将字条取下,沉默地递给向晚。
“王妃,写的什么?”
寿儿和鹤龄二人凑上前,急急问道。
府中的情报应该不会出错,那就说明,今早皇城司不仅放出来假消息,还出动了人马往将军府这边过来了。
只是,如今这些人如今哪里去了?是虚晃一枪,还是真的拿人去了?
他们千方百计想让王妃上当,定然还有后手,想来这箭矢就是用来传递消息的。
“若想赵氏无恙,便来皇觉寺。”
向晚轻轻念了出来,心中一紧,是霜降……
“王妃,不能去!这一定是郑卓然的诡计!”
寿儿想起了上回向晚只身前往土地庙的事,唯恐她又犯险,忙出声阻拦,“王妃,你才是他们的目标,若是去了,岂不正中小人的下怀?”
“是啊王妃,寿儿姐姐说得有道理,”为了留住向晚,鹤龄竟然破天荒地赞同了寿儿的话,“霜降姐姐不一定就被抓了,也许只是诈我们也不一定。”
她们所说的这些,向晚又怎么会不清楚,可她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因为那个人是霜降,她赌不起。
霜降已经够苦的了,她又怎么能让她再承受这些?
而且,她们所有人之中,霜降是最危险的,他不像贺嬷嬷那样已经自毁容貌,也不像她,从年幼长大早已变了模样。
朱家出事后,郑美贻为了报复朱明月,将霜降带回长春侯府折磨了一段时间,因此,郑卓然是认识她的。
霜降也知道这一点,一直深入浅出。若她真落入了郑卓然手里,不仅是她自己,便连张良玉也要被牵连。
今日张良玉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向晚心中便隐隐有个预感,现在……
“备马,出城!”
向晚将那字条紧紧攥在手中,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
张良玉被松叶带到了皇觉寺,已经陪着郑卓然喝了快一个时辰的茶了,别说那窝藏人犯的人,便是人犯的影子也没有见着。
心中牵挂着霜降,张良玉自然不像没事人那样坐得住,“世子爷……”
他刚开了口,郑卓然就举起一只手,再次将张良玉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张良玉憋闷的不行,想要出去走走,不出意外的,再次被守卫挡了回来。
他向来中规中矩的脸上扬起怒意,准备干脆将计就计发作一通,再不济,也要将消息传递出去再说。
谁知正在这时,松叶快步走了进来,将一张写着消息的字条递到了郑卓然手上。
郑卓然展开看后,顷刻间,脸上露出一抹舒展的笑意。
看着郑卓然的笑,张良玉心中一沉,他暗自深吸口气,坐回去也跟着陪笑起来。
“世子爷,您一向知道的,张某是个粗人,这么着可坐不住!今日这差使究竟是怎么一时回事?”
张良玉仿佛急得抓耳挠腮,“便是让我点了人去打打杀杀,或是先将那贼人拿来审问一二也成啊,不过是您发句话的事,属下自当办得妥妥当当!”
明知张良玉暗藏的焦灼,郑卓然越发显得慢条斯理。
他知道,张良玉此举不过是在试探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