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结束后,雍王和镇南侯世孙便带着人马出发了,直奔前线而去,准备接手收拾赵平留下的烂摊子。
向晚站在王府中,眺望封丘门的方向,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王妃还请放宽心,”见向晚一脸的忧虑,贺妈妈上前劝说,“如今一切都在王爷的计划之中。”
她们已经知道,所谓的李东失踪,不过是配合着雍王行事罢了,这么做就是为了让雍王能够名正言顺的出京,将镇南军拿到手里。
实际上,镇南军的处境远不如战报上所描述地那般艰难,只等雍王和镇南侯世孙一到,便能立刻重振旗鼓。
与此同时,向星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到时便会与镇南军合力一击,首先消灭夹在中间的那支西路军叛逆。
向晚点点头,这些她都是知道的,不过还是叹息一声,“我只是担心姜润手段卑劣,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必定会派人在半路劫杀王爷,再嫁祸给叛军。”
雍王此行很是凶险,但他却坚持将柳腰三人都留在自己身边,只带了万两上路。
贺妈妈抿了抿唇,“王爷雄才大略,想来自有他的安排,王妃先前还劝王爷莫要顾念,如今怎倒自己忧心起来?”
向晚闻言失笑,是了,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这一路,雍王也是用了好几个替身的。
正如她之前所言,雍王有他的责任,而她,亦有她自己要做的事。
“给向家送封信,让老太太她们务必保重,如今城中不比城外安全,若是有个万一,留在城外反倒有条退路,让老太太她们继续在庄子中休养,不必回京。”
向星领兵在外,姜润必然会拿了向家女眷做人质,向晚传信向老太太,让她们安身待在城外,即便宫中有旨意,也全当矫招不必理会。
“您就放心吧,这点儿老太太可比您在行,那日二娘子传信回来,老太太如今可是让老张伯他们那些个老家将每日巡逻,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把个庄子经营的军营一般呢。”
贺妈妈笑着打趣道。
向晚微微颔首,又让人传信给尤管娘,让她务必多加防范,若是不出她所料,宫中这几日必定会有动静。
过了十来日,雍王和镇南侯世孙平安抵达大军之中的消息传来,雍王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向晚便将全部都精力都放在了京中。
“王妃,宫中穿出的消息,大皇子怕是不好了。”寿儿匆匆进来,通传千金在外求见。
向晚练字的手一顿,没想到,第一个是大皇子。
她闭了闭眼,心中有些不忍,但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有所牺牲便是在所难免,向晚也不会心慈手软。
“让他进来吧。”
再睁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千金请了安,递上了一张二指宽的纸条。
向晚看完后,脸上闪过一丝冷然,她将纸条放在火上烧掉,“告诉尤管彤,无论郑美贻想做什么,都给她方便。”
连大皇子都舍弃了,她倒要看看,郑美贻这次孤注一掷,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冷宫。
乔装打扮成内侍模样的郑卓然在一名老宫女的引路下,匆匆低头走进内室。
正在屋中转着圈儿焦急等待的郑美贻看见来人脸上一喜,忙迎来上去,“兄长,您终于来了!”
自从进了这冷宫起,她便在筹谋着这一天。
“娘娘。”
虽说郑美贻已经被打入冷宫,郑卓然依旧守礼地行了大礼。
郑美贻口中发出一阵古怪而尖利的笑声,“我如今已沦落到这等地步,兄长就不必多礼了,今日请兄长来,也是有要事相商。”
郑卓然这才抬头,关心地看向郑美贻。
只见不过短短半月光阴个,郑美贻便面容颓败,头顶甚至生出了几根白发,早已不复往日高高在上的雍容华贵。
“娘娘,您受苦了。”
郑卓然眼中滑过一丝对妹妹的心疼。
“苦?”郑美贻脸上的神情变得扭曲而刻薄,“兄长你放心,本宫今日所遭的一切,都会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大皇子……”
郑卓然问起大皇子,显得欲言又止。
那孩子真的不行了吗?
其实他心中清楚,自己也不过白问一句,若非如此,后宫中也不会乱成一片,让人无暇顾及冷宫。他才能顺利进来,与妹妹见上一面。
可是,郑卓然对郑美贻当年换子的事一无所知,这些年,是将大皇子当做嫡亲的侄儿来疼,面对大皇子的死,终究不能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难道妹妹,真的对养子半点儿而感情也没有吗?
郑卓然只希望这只是个巧合,其实与郑美贻无关。
可是下一秒,郑美贻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